她拖拖拉拉地挂好档, 拉了手刹, 去解安全带的动作也特别徐缓,就好像在刻意拖时间似的。
但她觉得自己并没有在故意拖时间, 而只是因为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副驾驶那边。
她竖起耳朵。
听到游知榆好像动了一下, 好像在整理裙子,好像在收拾自己包里的东西, 好像在看着她,好像在解安全带……
就在这时。
旁边发出很轻微的窸窣声。
桑斯南瞬间松开自己解安全带的手, 虚虚地往那边看了一眼,便迎上游知榆微微上挑的眼尾。
车内光线有种模棱两可的蓝, 是海也是夜,也有些湿, 似乎是海水的湿和那杯冰可乐的湿搅在了一起,将空气翻滚得越发粘稠。
倚在副驾驶上的女人将手轻轻地搭在安全带卡扣上, 迟迟没有按下卡扣,侧脸朦胧,高挺的鼻梁被昏蓝的光在鼻侧投下阴影,那颗棕色小痣就隐在这样的光影里。
有些不明显,但让人没办法不被抓住。
就像空气里的花香味,明明已经变淡许多,却还是悬浮在桑斯南的鼻尖,被她吸进去,灼伤她闷得发疼的胸腔,又被她缓慢地吐出来,来回翻滚着。
桑斯南不由自主地滚了滚喉咙。
就这么一下。
就似乎被游知榆发现。
她听到游知榆隐隐约约地笑了一声,看到游知榆搭在安全带卡扣上的手指,很微妙地松开,抬起。
不小心擦过她搭在卡扣上的手指。
似是过了电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