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州,肃州,一个在东南,一个在西北,均是偏远地区。
好端端的家人,就这么离散在遥远的地方。而杜菀姝在此之前,都没离开过京城。
她垂下眼眸,攥着被褥的手依然不肯放开。
“没事,不会影响到你,”云万里放缓声线,“我走后,官家总不会为难你。”
杜菀姝闻言周身一顿。
她倒是抬头了,一双杏眼中闪过几分愕然:“夫君的意思是,要我独自留在京中。”
云万里蹙眉。
背着烛火,他的伤疤藏匿在阴影中,倒少了几分森严威严。
“你想跟我走?”但云万里语气中的不赞同仍然很是明显,“肃州苦寒,又在打仗,你跟我去那边做什么?何况你现在是平康公主的先生,留在京中,理所当然。”
“如若夫君口中的日后成真,”杜菀姝轻声出言,“我不该与平康再有牵扯。”
她凝视着云万里深邃眼睛。
“夫君是又打算,”杜菀姝问,“抛下三娘吗?”
眼前男人的脊背骤然紧绷。
一个又字,让数月前竹林时的场景浮现心头。
“我怎会丢下你,”云万里怕她多想,出言解释,“只是西戎已打进嘉峪关,肃州定然是一片兵荒马乱。阵前换将,本就凶险,我自身都难以保证,若你出事……”
若杜菀姝出事,云万里无法原谅自己。
只是这番说辞并没有说动杜菀姝。
“过往的将军调任地方,”她反问,“难道不带妻女么?”
“你和她们不一样。”云万里想也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