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只答半句,董夫人若有所思,笑了笑,“那就好。对了,昨夜里老爷还跟我说起你在钱塘那桩案子,巧是真巧,就叫你们这么重遇了,只是那案子听着可有些非同小可,青娥,我问你,你告秦家小儿子欺辱你,他可曾真的得手?”
“没有。太太,我是清白的。”
董夫人扬唇挤出个不大真切的笑,“你放心,茹茹是俊成的女儿,我瞧得出来。你先头那未婚丈夫,我见过,小眼睛方脸盘,茹茹不会是他的。”
“是…”青娥应和着笑笑,心知说到头,董夫人也未必相信她的清白。
过了会儿,白姨娘领着益哥儿来了,益哥儿脑门起了个包,挨过训斥,全程跟个得了鸡瘟的老母鸡似的缩脖站着,偶尔四下看看,是在找茹茹。
“你也来了,正好,我正想说定个日子,在祠堂给小乖乖上族谱。”董夫人叫人给白姨娘看座,“得先让俊成给女儿起个名,再定个字辈,往后凡妾室生的女孩儿就都得跟着叫了。”
董夫人说的都是稀松平常的事,绝不是为了刺激青娥,可这些话听在她耳朵里必然蜇人,好在青娥也习惯了,脸孔带笑,牵得嘴角发麻。
抬眼见白姨娘朝她微笑,流露淡淡温柔,可见习以为常。
等牵了茹茹告退,青娥走在阴凉石径,看茹茹跑在前头撅屁股捡蝉蜕。
回顾起适才董夫人的问话,青娥忽然察觉一丝古怪。董夫人说,冯老爷与她说起过钱塘的案子,这没什么,可那当中细节又是谁和冯老爷说的?
怎么就连秦孝麟是秦家小儿子他都知道?
莫说江宁钱塘都不在一个府,此前也从未听冯俊成说起冯家与秦家有任何渊源,冯老爷上哪知道这些细枝末节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