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两……”青娥不由得呼吸急促,脑袋“轰”一下没了主张,“我若,我若拿不出这钱呢?”
郭镛有条不紊答:“这便是你和秦大官人的私事,你答应的,私了。李青娥,你可还有疑问?”
青娥眼光滞涩,“冯大人呢?”
郭镛笑了笑,看向桌案上缓慢燃烧的更香,“这才卯时三刻,再有一刻钟,冯大人就该来监审你的案子了,不过看样子今日他也只好白跑一趟。”
他说的带着点耐人寻味的幽默,几个师爷县丞都奉承地跟着笑起来,只有青娥笑不出来,她今日穿得薄了点,走出去,站在晨光里还有些发寒,身上也潮潮的,像被拖进个长满青苔的湿滑深井。
青娥赶忙加快脚步,恰此时冯俊成大步流星自仪门外赶来,他大概是怕终审来迟了,站定还有些喘,帽翅轻颤,胸膛一起一伏。
他见青娥捉裙迈过门槛,要往外去,连忙将她喊住,“李氏!再一刻钟就要升堂审理你的案子,你去哪?”
青娥没有停下,反而快步离开了县衙。
冯俊成正欲将她追回,郭镛适时小跑出来,对冯俊成笑脸相迎,将人截下,带至攒政堂,与师爷一起将适才青娥认罪经过详尽阐述。
那头青娥刚一走出县衙,外头候着等热闹的百姓便一拥而上,衙役维持秩序,阐明情况,“李青娥提前认了罪,与秦家私了,县衙今日不听审。都散了,散了!”
人群嘈杂道:“她认罪了?秦家大官人说的都没有假?”
“我就说她瞧着便不是个正经人,前几日我可真怕她这案子就这么翻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