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琪摊开粗糙的大掌,岔腿俯视地上烂泥般的男人,“五十两,一分也不能少。”
就是这五十两送赵琪和青娥来到江宁县,盘下铺面,前店后屋,沽酒为生。
不过赵琪仍然好赌,青娥为了劝他戒赌,答应他只有他不再出入宝局,她才愿意嫁他,相夫教子与他安生度日。
赵琪起初消停了两天,后来大约吃定了青娥一辈子与他相依为命,有恃无恐,偷摸又上宝局赌了两把,青娥果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他在外胡混。
这日赵琪傍晚归家,酒铺门板关了半扇,他侧身进来,面上挂个讨好的笑,“好青娥,可曾给我留饭?”
青娥正坐在四方桌后盘账,见他回来,拨了三文钱过去,脸也不抬,“买饭吃去,哪个有空给你留饭,这时候回家还不知道带口吃的回来。”
赵琪笑着搓搓手,身上还带着外边的风尘,连忙转身将另外半块门板安上,朝桌上暖融融的一豆灯火走过去,又摸出两颗碎银搁在青娥的账簿上。
银子白惨惨明晃晃,照得青娥眼睛都直了,她却不接,蹙眉问:“这是你赢的?”
赵琪兀自揭开酒缸油纸,舀酒给自己喝,“算是。你只当是我赢的。”
“这叫什么话?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青娥起身去夺他手里的酒勺,重重往桌上一放,怪罪地瞪着他,“与你说多少回了,不要再赌不要再赌,你也是个中老手,会不晓得这是宝局的伎俩?先叫你爽快赢些钱去,回头再连本带利的输给他们!”
见她噘嘴嗔怒,赵琪反而笑了,矮下半截身子,勾勾她尖瘦的下巴,“这事说来话长,先叫哥哥倒口酒润润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