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细雪飞舞,雪珠子凌乱吹迷了眼。
冷风灌入,姜氏坐在窗前,掩唇轻咳两三声。
宋令枝踱步过去,轻将窗子掩上。
姜氏语气轻飘飘,似在诉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这些年我一直恨你父亲,连带着你也看不惯。”
便是手上的这对耳环,姜氏也只有出嫁那一日戴过,后来一直丢在箱底,不曾翻找出来。
宋令枝身影僵滞,木讷着转过头。
她一直知道姜氏不喜欢自己,也不喜欢父亲,可这样放在表面摊开,还是头一遭。
姜氏轻声细语,透过朦胧雪雾,好似看见了尚在待字闺中的自己。
她是姜家嫡女,虽说家中没落,不如从前。可再怎样,也不会下嫁作商人妇。
宋令枝指尖轻拢,为父亲抱不平:“我父亲虽不是什么世家子弟,可他这些年待母亲却是极好的……”
姜氏淡淡抬眸:“你父亲要娶的本是姜家的庶女,我的三妹妹。”
宋令枝愣在原地,脑子空白,她讷讷:“那怎么后来……”
姜氏不疾不徐:“我那三妹妹在我的酒中下了药……”
再后来,姜氏便诊出有了喜脉。她向来清高,哪里受得住这样的打击。
姜氏泄气塌肩:“我一直以为,那事你父亲也参与其中,所以才……”
姜氏转眸,眼中似乎有泪光闪现。她误会了宋瀚远十多年,前儿才认清是场误会。
姜氏双眼朦胧:“我这几日一直在想,若是我早早同你父亲说清楚,也不会耽误这么多年。”
长久的沉默。
暖阁落针可闻,噤若寒蝉。
香炉上青烟未尽,白雾氤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