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悄悄地将手中的笔搁在上面,想要偷闲半刻,一抬首就撞进了那双噙着冷笑的眼中。
江桃里的手比脑子要快,瞬间握住了放下的笔,一刻也不停息地拿起来继续画着,心中不免升起一些委屈。
她不过只是画了一个叉,他却让自己画这么多,果然外面传言没有错,太子就是性子古怪。
接着又画了五张后,江桃里终于累得手都有些颤抖了。
她抬起了柔柔的盈眸,忍不住小声地开口:“殿下,可不可以不画了,我的手酸了。”
声音本就温吞,这般低柔不自觉带了几分娇气。
闻齐妟冷哼一声,面无表情地看着,勉强屈尊降贵地颔首放过了她。
“殿下真好。”她得了首肯赶紧将手上的笔放了下来,白皙的小脸上带着讨好的笑。
那语调犹如昨夜梦魇中的一样,最后哭得嗓子都哑了。
而眼前的人虽是面无表情,却在江桃里的目光下耳垂渐渐浮起赤霞般的艳色,随着这句话含春带娇的语调,那耳垂上的红还有愈渐往下蔓延的趋势。
这般古怪的红大面积地扩散,偏生他还稳坐不动,就似清冷待供奉的神龛。
江桃里迟疑地看了看他粗红的脖颈,复而将视线落在他一本正经、且毫无表情波动的脸上。
“殿下,你……好似得了敏症。”江桃里在心中再三犹豫片刻,还是隐晦地抬手,碰了碰自己的耳垂和脖颈示意。
然后她就瞧见稳坐不动的太子站了起来,盯着她的目光含了几分危险的狠意。
江桃里倏被吓得正襟危坐,屏住呼吸不敢乱动。
就在她以为自己触碰了他什么不为人知的病,他却又什么也没有说,转身就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