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呢。”
崔枕安侧过身,光线只照打在他的脊背上,仇杨也不知是不是看错了,竟瞧他宽长的眼尾有些泛红。
这场面突然让仇杨感到一丝压力,有种莫名的不安,却也只能硬着头皮道:“姜芙当年被送来冲喜前,沈家的确有意让她暗中观察您的动向,但是她没有,自嫁出来之后,便再没同沈家有过往来。”
覆了一层霜似的目珠稍稍抬望,直视前方却无焦点,看似宁静如常,他连肩膀都开始跟着颤,“消息可靠吗?”
“沈家门户颇严,很难打听到什么消息,属下在京城的一名暗线的远亲在沈府当差,也是两个人在一块儿喝酒时沈府的差人无意说漏了嘴。他说姜芙死后,沈齐的夫人曾在府中破口大骂姜芙愚蠢,不知同他们透露殿下您的言行,反而同您一条心”
言外之意,姜芙从来不是细作。
即便沈府有心,她却从未走偏过一步。
听完这些,又是一阵良久的沉默,他缓缓挺直身子坐起,下巴微微上仰,眼前有水色打转。先前泛红的眼尾也并非是仇杨的错觉,因现在的颜色比之前还要更深重些。
“都出去吧,我知道了。”他眼下平静异常,一如在听与他无关的消息,只过耳却不过心。
平静的让方柳和仇杨头皮发麻。
这两个人再次面面相觑,却不敢多作逗留,悄然离殿。
此时背后的明光将崔枕安的轮廓照在地面上,有浮尘在眼前跳跃,他平心定气的侧过身,将那只梨花木匣子拿在手上,这回,他对先前姜芙的猜疑真是半点也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