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前,你那会儿睡着,没吵你”
裴晋安侧眸看了眼更漏。
再回过神时,发现姜青若呆呆地捧着他的胳膊,正在看他胳膊上的旧疤。
“怎么还留了疤?”
她记得她上次染了风寒后,他的胳膊上便缠了一圈细布。
现在伤好了,却留下一块疤痕,暗红色的,虫子似地蜿蜒,像生生剜去了一块血肉,与周边白皙的肌肤极不协调,丑陋极了。
姜青若鼻子一酸,差点落下泪来。
“不过留了块疤,多大点儿事,”他若无其事地收回长臂,故意拖长语调——
“这可不是简单的疤痕,每一道疤都代表着我的功勋”
姜青若破涕为笑,不情不愿地瞪了他一眼。
战场上刀剑无眼,他又要身先士卒,总不可能不受一点伤。
不过,一提到受伤,便突地想起了方才的可怕梦境。
枕在裴晋安的肩头,姜青若后怕地说起那个让她揪心的梦。
说着,生怕他被利箭穿心似的,心有余悸地抚摸着他的胸膛。
“大兴已经收回了,傅千洛都撤回了东都,他不会再有机会进兵到庆州,”她的手放在他胸前轻轻摩挲,羽毛似地挠在人的心头,裴晋安喉结滚了滚,微微侧身,鬼使神差地靠近她柔软的唇瓣,“你那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太担心我了,太想我了,太爱慕我了,才”
胡说八道!她哪有那么担心他,想他,爱慕他
姜青若一把抵住他的胸膛,急急分辩:“我在跟你说正经事,那梦境太真实了,像真的发生过一样”
如果不是陆良埕与白婉柔阻挡,庆云河一旦决堤,恐怕会真得发生这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