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青若收到嘱托,几次想为慕子谦说说情,都没插上话。
将近寅时,夜色极深的时候,姜青若撑着上下打架的沉重眼皮,昏昏欲睡地回了将军的营房。
卧房里空荡荡的,裴晋安不在,不知去忙什么军务。
碳火还在轻燃,偶尔发出啪地一声,整个房内温暖如春。
姜青若等不及他回来,洗漱后脱了鹿皮小靴上榻,躺在他那张并不宽敞的卧榻上,没多久,睡意便沉沉袭来。
而另一边,慕绍泪水涟涟,持盏痛饮,还在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诉说着心路历程。
裴晋安转眸看了眼更漏,忍无可忍吩咐人把他抬去营房里歇息。
耳朵终于不再遭受荼毒聒噪,裴晋安头疼地按了按额角起身,大步流星地回房。
卧榻上,姜青若安安静静地裹在他的岑被里,鸦羽似的长睫随着呼吸轻颤,早已熟睡。
成亲之后,聚少离多,她到营地来看他这一回,天亮之后又得返程了。
裴晋安盯着她姣白的脸颊,恋恋不舍地看了半晌。
直到姜青若无意翻了个身,两条纤长的玉臂搭在他身上,安静乖巧地靠在他胸前,他才低低笑了一声,满意地闭上星眸入睡。
翌日一早,率先被吵醒得是裴晋安。
朝远在外头重重拍着房门,说是有要事禀报。
天色尚还未亮的时辰,朝远如此没眼色地扰人清梦,只能跟一件事有关——窦重山差来谈降的来使终于到了。
怀里的人听到声音,秀眉微不可察地蹙了蹙。
裴晋安伸出大掌轻拍了拍自家夫人纤薄的背,低声道:“时辰还早,再睡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