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裕轻笑了声,将她抱回枕榻上,盖好锦被,这才离了内室。
饶是沈裕,也没料到齐钺会来。
两人早年虽为师兄弟,但近年已经逐渐疏远,在江南之行、肖望野过世之后,更是哪怕偶然遇着之后的颔首问候都没了。
而更令人意外的是,齐钺并非递了拜帖,从正门光明正大来的。
他一身漆黑的夜行衣,几乎与浓稠的夜色融为一体,端正的脸上满是凝重。
相较之下,沈裕就显得不大像样了。
宽袍广袖随意系着,长发未曾束冠,只用了根松绿的发带系着,姿态懒散,眼尾微微泛红,犹带未曾彻底褪去的□□。
齐钺等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一见沈裕这模样,忍不住先皱了眉。
他随肖望野,是个极正派的人,这些年来循规蹈矩,自然看不惯这些。但这回并非为此而来,只能勉强忍了。
沈裕却笑了起来,缓缓道:“齐统领深夜造访,不知所为何事?”
他们师兄弟之间已经许久未曾像现在这般了。
只是齐钺一开口,原本还勉强算是平和的气氛烟消云散。
“师父过世之时,你在宣州。”
第126章
更深露重,寒意侵人。
待客厅中只点了三五盏灯,烛火昏黄,映得人神情有些失真,看不真切。
齐钺问了这么没头没尾的一句后,目不转睛地盯着沈裕,似是想从他脸上看出什么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