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平衍脸色铁青,不断喘着粗气,指着他的手都在微微颤抖:“冯垣,你竟敢威胁朕……”
若遇着识趣的,不消两日,就能罗织出来重重罪状,不会伤及天家颜面,轻而易举就能要了他的命。
封禧管着内狱,这种事情做得得心应手。
偏偏那夜沈裕横插一手,将案子扔到京兆府,这么一来,便有许多在所难免的章程要走。
而京兆府尹所言,仿佛是为了让天下人都知道,他萧平衍是个沉溺美色、枉顾黎民百姓的昏君。
“臣惶恐。”
“冯垣与逆贼勾结,欺君罔上,”萧平衍死死地攥着扶手上雕刻的龙头,一字一句道,“即日起削去官职,收入天牢,听候处置。”
“陛下三思!”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御史中丞,崔榷,他性情刚正耿直,这些年递上的规劝奏折不计取数,没少给萧平衍添堵。
这回,萧平衍并没给他多说的机会,目光从众人身上扫过,冷冷道:“胆敢为其求情者,同罪论处。”
“散朝!”
可若是因这一句就偃旗息鼓,崔榷他就不是先帝曾戏言过的“鬼见愁”了。
再一日,与劝谏的奏折一并送到萧平衍案上的,还有崔榷的请辞书。
奏折之上洋洋洒洒写了几页,从沉溺酒色、不知珍重自身,到正月初一大朝会那日迟来,荒废礼法,再到国库空虚却执意铺张,行奢靡之举,恐有“幽王之风”。
用词犀利,字字诛心。
萧平衍还从未被人这般数落过,当即摔了奏折,遂了他的愿,下令将人关入天牢,与昨日进去的冯垣当了“邻居”。
而审理此案的,除却刑部,还有封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