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将容绮托付给颜青漪,实属无奈之举。
虽说离京前在青庐住那几日,她已经隐晦地向颜青漪提过自己的打算,可她如今“杳无音信”,以容绮的性子,私下怕是没少抹眼泪。
容锦也曾动过联系的心思,只是信都写好了,犹豫再三,终究还是没托人送出去。
她心中尚存顾忌,不敢贸然行事。
不多时,饭菜陆续上桌。
陈桉挽着衣袖,手背上不经意间蹭了一道炉灰,才放下熬好的鱼汤,侧过身掩唇咳了声。
虽极力压抑着,却还是传到里间。
谢秋桐摩挲着发簪的手微微停顿,长眉微皱,无声地叹了口气。
陈桉身体不好由来已久,本是早年在牢狱中落下的旧伤,这大半年来奔波劳累,愈演愈烈。
“江南这边的名医几乎看了个遍,早前,我也请荀家那位公子看过……”谢秋桐垂了眼睫,手掌轻轻覆在隆起的小腹上,神色怅然。
许是产期临近的缘故,她近日越来越容易焦虑,情绪反复无常。
大夫看过,开了调理身体的方子,还特地叮嘱要少思少虑,否则于胎儿无益。
“如今形势好了许多,陈大人也不必如先前那般东奔西跑,你只管放宽心,先顾好自己肚子里这个才好。”容锦扶着谢秋桐往外,见她仍旧愁眉不展,犹豫片刻后又道,“你若是实在放心不下,我倒是也认得一位大夫。”
“是谁?”谢秋桐搭在她小臂上的手力气都大了些,“他人在何处?”
容锦抚过她的脊背,轻声细语道:“你兴许没听过,她姓颜,眼下人在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