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回过头,看清来人的模样后,将已经到嘴边的咒骂生生咽了回去。
眼前这少年令人印象深刻,冯掌柜凭着他颈上那道伤疤,一眼就认出这是沈相身边的人,脸上随即浮现殷勤的笑意:“您怎么来了?有何吩咐……”
“我家公子要见你。”商陆冷声道。
商陆先前曾奉命来查过,可那时并没发现什么异样,以至如今劳动沈裕亲自过问。
若真是因他的缘故耽搁了正事,纵然沈裕不罚,他心中也难迈过这道坎。
见商陆的脸色不大好,冯掌柜心中已是“咯噔”一声,听到沈相要见自己后,火急火燎道:“可是那绣品有何不妥?”
商陆懒得多费口舌,眼风冷冷扫去。冯掌柜立时噤声不敢多言,只能亦步亦趋地跟上,随他到了巷尾停着的马车前。
早春的风犹带三分寒气,迎面吹得冯掌柜一凛,而隔着车厢传来的问话更是令他如坠冰窟。
“万家那幅松鹤延年图,究竟出自谁手?”
冯掌柜神色立时变了,目光犹疑不定:“是小民家中那位……”
他虽依旧硬着头皮不肯改口,可已经没了底气,声音带着颤意。
沈裕不耐烦地嗤笑了声,冯掌柜还没反应过来,只觉颈上一凉,薄如蝉翼的匕首已经抵在他咽喉上。
他这回是真慌了神,腿软得几乎站不住,整个人抖若筛糠。
“我家公子没工夫同你在这里耗,”商陆将匕首推了一分,隐隐有一线血迹渗出,声色俱厉道,“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