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裕以雷霆手腕血洗教派,哪怕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还是将对方逼上了绝境,如今的负隅顽抗不过困兽之斗。
大势已去,总撑不了太久。
何况就京城传来的邸报,沈裕不会在江南久留了。
原本的烂摊子被沈裕收拾得七七八八,纵然余毒未曾彻底清理,但就算没他坐镇,江南新换的那批官员也够用了。
这遭过后,江南兵权拢在沈裕手中,也算得偿所愿,没白费这几个月的折腾。
只是两地终究难以兼顾,他离开京城这段时日,朝中亦有不少意料之外的变故。
譬如,萧平衍竟点头应允漠北使团进京,不仅亲自接见,甚至有意纳那位随使团前来朝见的公主进后宫。
这些年,横亘在双方之间的血海深仇像是一页纸,由帝王轻飘飘地揭过去。
有人乐见其成,可沈裕不会置之不理。
他料理完奉天教,就该启程回去,算京城那笔烂账了。
沈裕身边的事情总是格外惊心动魄,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仿佛永无宁日。
容锦咬着指节听了,沉默良久,及至听到隐约传来的集市叫卖声,才意识到马车不知何时已经离开公孙府门前的小巷。
她攥紧了手,有些茫然地看向沈衡。
“陵川府衙地界有限,容不下许多人,我在陵川借了公孙家的别院暂住。”沈衡垂下眼睫,细碎的日光透过被风吹起的窗帘映在他脸上,犹如碎金,“你若是不嫌弃,在封城令解禁前,可在别院住上几日。”
沈衡将话说得极近委婉,但其实以她如今的处境,哪谈得上什么“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