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裕猜出后半截,却并没恼,也不知想起什么,竟轻轻地笑了声:“她总惦记这些,也是没出息的。”
自宣州事后,成英还是头回在他脸上见到笑意,暗暗吃了一惊。
白蕊松了口气,却也怕自己再说错什么话,主动告退。
她退下后,沈裕也没再看公文,撑着额,细细把玩着那支竹节发簪。
成英也知道自己不宜再留,便想着端了那碗面离开,可才碰到,却又被沈裕给叫住了。
分明不久前才对这碗长寿面没什么兴趣,眼下,沈裕却拿起那双乌木银尖的筷子,从碗中挑了根面。
因放得太久,面早就坨到了一起。
就算是再厉害的掌勺做的,单看卖相,也知道味道好不到哪里去。
成英没顾得上高兴,连忙阻拦道:“您若是想吃,令厨房重做一碗吧。”
沈裕只吃了一口,便又搁了筷子:“端走吧。”
成英:“……”
他跟在沈裕身边这么多年,头回发现,自己竟完全看不明白自家主子的心思了。
“她那样古板一个人,若是还在,想必是要劝我的,”沈裕垂了眼睫,神色悲喜莫辨,“说些什么,生辰时合该吃长寿面才对……”
他甚至能想到,以容锦的性情,每年生辰想来都会亲手煮一碗素面,安安静静地吃了,祈祷新的一岁诸事顺遂。
这个“她”,虽未指名道姓,但除却容锦,成英再想不到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