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平衍先前有诸多顾忌,因沈裕在朝野内外的声望极高,若是收拢江南的事情办成了,恐怕就真到难以钳制的地步。
却也不得不承认,将此事交由沈裕后,他打心底松了口气。
归根结底,也是秦家实在扶不起来,不然何至于此。
天一日日凉下来,也就午后日光铺洒下来时,能有几分暖意。
沈裕难得在这时候出门,与户部尚书一道到城外巡视流民的安置点,顺道商议江南赈灾事宜。
“这些日子江南传来的奏章,实在不容乐观,流民无数、兵祸四起,各地都在哭穷……”
户部尚书提起此事便不由得叹气,再想想国库的境况,更觉日子没法过了。
他看过施粥的长队,目光落在沈裕那张八风不动的脸上,带着些希冀问道:“沈相此去江南,可有几分把握?”
这些日子下来,紫宸殿的东西都快被摔了一轮,可沈裕却始终未曾失态,仿佛天塌下来也不能令变色。
某种意义上,倒是给了众人一些底气。
沈裕拢了拢大氅,抚过翎羽绣纹,平静地摇了摇头:“走一步看一步。”
户部尚书没忍住,“哎呦”了声,愁得脸上的皱纹都多了些,正要跟上沈裕,却被叫停了。
“你自忙去吧,”沈裕看了眼日头,“我有些私事。”
户部尚书难得从沈裕口中听到这种话,怔了怔,反应过来时人已经上了马车,隐隐听着吩咐了句“去青庐”。
他捋了把胡子,问周遭的属官:“这青庐,是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