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夫人啜了口凉茶,抬眼打量着容锦。
从前容锦来的时候,是荆钗布裙,哪怕衣裳洗得干干净净,只一眼就能看出来拮据。可如今,哪怕她穿的衣裳乍一看素净不起眼,但这料子已非寻常人家用得上的。
更别说鬓上那朵珠花,足以抵得过这几件绣品。
“那就还依着从前的旧例,卖出的价钱绣坊来定,抽两成,其它归你。”春夫人并没多问,细细打量着她送来的绣品。
见春夫人眼上那弯极好看的远山眉微微皱起,容锦捧着茶盏,顿时生出些被考较的忐忑。
“看起来,你这阵子过得不大舒心,”春夫人抚过细密的针脚,冷静评价道,“虽精致,但少了些原有的灵气。”
容锦哑然。
她摩挲着杯盏上的青花纹路,一时说不上话来。
容绮咽下一片桃干,愣愣道:“这怎么能看出来?”
“世人总说字如其人,观其文墨,可以窥心境。”春夫人眉眼舒展开,温声道,“在我看来,绣品也是一样的。”
容锦回过神,道了声谢。
见春夫人还有事要忙,她也没再多打扰,只是叮嘱了掌柜,这回绣品卖的银钱寄存在这边,将来让自家妹子来取。
回到别院后,容锦从绣筐中翻出还未绣完的帕子,静静地看了许久。
她不觉着自己的绣工有退步,也看不出与从前的绣品有什么差别,但春夫人的话却说中了要害,她确实心境不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