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着头,白皙的脖颈弯出一段柔顺的曲线,没入天青色的衣领。
沈裕勾了勾手,示意她上前。
容锦虽不解缘由,但还是依言膝行两步,跪在了黄花梨木的脚踏上,满是疑惑地仰头看沈裕。
两人距离拉近,容锦在这相视无言的沉默中局促起来,正想着低头,却被沈裕扶了下颌,随即愣在那里。
那双澄澈的杏眼映着他越来越近的身形,也叫沈裕愈发清楚地看清自己的卑劣。
他稍稍停住,抬手遮了容锦的眼,而后低头,含住了那温软的唇。
兴许是刚去添过香料的缘故,容锦身上沾了他最常用的安神香,清苦的味道与她原有的幽香混在一处,有些奇怪,但并不叫他厌恶。
发颤的眼睫如蝶翼般扫过掌心,惹得一阵酥麻。
恍惚间,想起多年前在漠北时的旧事。
漠北那位大巫有一座地牢,暗不见天日,其中关着部落的叛徒、有罪之人,更多的是大周的百姓和征战中俘虏的将士。
留着这些人,是为了用来试药和巫术。
其中大部分人压根撑不过一月,沈裕在其中熬了一年,也是那时遇着的商陆。
有一回,试的是鹿血提炼出来的药。
地牢之中药性发作而癫狂的男男女女看得沈裕几欲作呕,他担心自己也变成毫无理智的兽类,索性割破手臂,靠着疼痛警醒,就这么熬了一夜。
而在那之后,他再想起男女之事,便只有嫌恶。
回京后也有人想着奉承,暗地里送过搜罗来的美人,可无论是再怎么千娇百媚的美人,都未曾叫他有过片刻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