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蕊托着腮,眼皮都在打架了,道了声谢便合眼了。
容锦在炉边的小凳上坐了会儿,被夜风吹得冰凉的身体渐渐觉出些暖意,等到水烧开后,她翻出先前荀大夫留下的药茶沏了,往沈裕的住处去。
天际隐隐泛起鱼肚白,跌宕起伏的一夜,就这么轻轻揭过了。
内室传来低低的咳嗽声,容锦绕过那扇绨素屏风,见长风正端着茶盏侍立在侧,沈裕也不知究竟有没有休息,无力地靠着引枕,脸色看起来比先前更差了。
容锦放下茶水,轻声问长风,“我记得,荀大夫上回留了安神香?”
荀朔上回来时,还去了细柳院几回为看了发热之症,凑巧提过此事。
那是荀朔专门为沈裕调配的香,虽不明白是否有效用,但想来应该不会有什么坏处。长风经她这么一提,拍了下额头,立时去取。
容锦倒掉温水,重新沏了杯药茶,用手背试了试温度,觉着差不多了才捧到沈裕面前。
对上沈裕的目光后,她主动解释道:“婆婆不放心,留奴婢在这里候着伺候。”
沈裕此时也没闲心计较这些,他接过茶盏后,却因着手抖溅出些茶水,洇湿了竹青色的锦被。
容锦很清楚沈裕手上的力气有多大,可此时,却连一盏茶都端不稳了。
她犹豫了一瞬,试探道:“奴婢来吧?”
见沈裕未曾拒绝,容锦小心翼翼地接过,却还是碰到了他修长的手指。指尖冰凉,像是这锦被没有丝毫用处。
容锦将茶水送到他唇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