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这是用的什么香?臣孤陋寡闻,竟未分辨出来。不知可否予臣些,明日面圣时也给陛下猜猜。”沈裕拂了拂衣袖,视线缓缓扫过殿中众人。
虽说大多已浑浑噩噩,但也有几个没彻底丢人现眼的,未曾有什么出格之举,此时一听话音也反应过来了。
被他道破背后动的手脚后,黎王脸色变了几变,冷笑道:“好啊。”
说着,便叫人去取香料。
但谁都知道,他不可能老老实实交出动了手脚的真正香料。
沈裕更是压根没等,径自起身:“时辰不早,臣便不多叨扰了。”
兴许是跪的太久,又兴许是药效渐渐发作,容锦只觉着腿脚发软。但她也知道不能错过这个离开王府的机会,强撑着起身跟了上去。
她将脚步放得尽可能轻,只盼着沈裕将自己当作个不起眼的影子。
雨势渐紧,候在殿外的侍从见着沈裕出来,连忙张开伞,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
容锦无遮无挡,由着雨水打湿鬓发、衣裙,倒觉着体内那股燥热稍稍缓解些。她跟在沈裕身后,穿过一道又一道院门,一路畅行无阻。
那些平素里对她们凶神恶煞的仆从,只敢恭恭敬敬地行礼。
等到真踏出王府正门,容锦回望那玉阶彤庭,刻意挑高的门庭在夜色之中如猛兽巨口,倒叫她生出些劫后余生的滋味。
只是转念想到自己眼下的处境,也笑不出来。
且不说这位沈相品性如何,只说方才饮的酒、被熏的香,就够她受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