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良娣点点头:“臣妾每日都有按时服用御医开的药,只是最近季节变化,寒暖交际,身子到底有些受不住。”
太子重重叹了一声:“哎,委屈你了。”
张良娣善解人意道:“殿下,臣妾并不怪倓儿。想来倓儿自年少起就颇为顽劣,但到底本性不坏,有时还很纯真,臣妾喜欢的很呢。他会这么做,我猜他大概是受人怂恿,鬼迷了心窍。所以臣妾更担心他无人看管,走入迷途啊。”
太子温柔地看了眼张良娣:“你啊,还是太善良!李倓都多大了,好坏善恶都不分吗?要我说他就是本性难改,眼里容不得别人好。”
张良娣目光微转,想了想说:“没关系,如今俶儿在倓儿身边,他们兄弟不是自幼关系甚好吗?总不能倓儿连他哥哥也不认吧。”
太子猛地一惊:“俶儿……”
自打那天起,张良娣就若有似无地给太子灌输“李倓脾气不好,爱耍性子”,“李俶也管不来李倓,不知李倓会对李俶做些什么”,她说的非常隐晦,却总能勾着太子往那方面想,太子就像一只傻了吧唧的鱼,咬到张良娣的饵,自己就能顺着杆上岸。
他害怕自己多想,还想着去问李辅国,李辅国早就被张良娣透过气,那还能说李倓的好话?那是有多差说多差,太子真是越想越不对,越想越狐疑,最后干脆派人把李俶找了回来。
张良娣也没想到是这种展开!
她分明想要太子杀掉李倓的!该死的李倓,命真大!
若是太子一开始相信天幕的,他就该记得,天幕曾说张良娣与李辅国用“李倓会害李俶”的说法骗他去杀李倓——这不是一模一样吗?可惜太子根本不信天幕,完全把这些都忘了。
李俶一回长安,李倓就如脱缰野马,直奔太原而去。
如今太原被史思明占领,出城入城都需严加审查,几十米高的城墙,日夜都有人看守,除非能飞天遁地,否则根本无缝可入。
李倓原本是这么以为的,甚至觉得自己要在城外盘旋几天才能找到机会,但他没想到他随手路边捡的一个死去的农户身份,又贿赂守城的士兵一些钱财,居然就被他乔装打扮瞒混了进去。
一进城,太原城内死气沉沉。
他才知道为什么那些士兵不管他,这跟进人间地狱有什么区别?史思明手底下的人烧杀掳掠,强占太原城内的资源,曾繁华热闹的大街,如今残破不堪,损坏的木桌椅凌乱在地。
而街旁的酒肆,里面大批的士兵在饮酒作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