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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宗喘着气,喝了两杯贵妃递来的酒,缓和下来:“你说得对,太子一向诚恳本分,这些年来朕也看得到,此番教唆李泌,定然是有人指使。”

杨国忠一见机会来了,道:“陛下可还记得不久之前,在花萼楼里出现的天幕?臣可是听说天幕经常在东宫里出现,除此之外,原先李相家中也曾有过——我这么说您可以认为我是在我为自己开脱,但李相之死,臣真是非常冤枉,李岫他看不惯我啊!”

玄宗拉住杨国忠的手,安慰道:“朕自然不会冤枉国舅,李相这件事,你们都不要再提了。既然害死李相的婢女已死,其三族已被诛,这件事就算翻篇了。但太子这件事……就算不动太子,朕也得让李泌滚出长安!来人!”

高力士从不远处赶过来:“陛下。”

玄宗道:“这就拟旨,废除李泌的官职,贬为庶人,即刻离开长安。”

高力士左右看了眼杨国忠和贵妃,然后将头低下,谦卑道:“是。”

再说兴庆宫之外,李俶受不了里头热闹的场景,明明李倓远在朔方生死未卜,那些与之有关系的人们竟还能饮酒作乐!

他苦闷地喝了一大口酒,在夜晚的寒风下,不禁打了个哆嗦。

忽然,他看到远处宫门口,似乎很空荡。今日……他回头往大殿里看,贵妃抬起玉手,纤细白皙的胳膊从袖口中露出一截,挥手招了招。

贵妃安慰玄宗道:“今日除夕,不如叫禄山来跳支舞吧。”

玄宗点点头:“来吧。”

说来也奇怪,安禄山今日不似平常,竟也成了个闷葫芦。往常他在这种宴会上可是个热门人物,来往的宾客都会到他席前敬酒,寒暄两句。今日他居然谢绝了所有人,跟李俶一样在角落里喝闷酒。

李俶看着安禄山起身,还是那样肉嘟嘟的身体,强壮地跟堵墙似的。但是又有些不对劲,总感觉这安禄山走得太利索,不像前几日看到的,难道他的眼疾好了?

所以今日来赴宴都不需要车辇了?

他刚才看到,兴庆宫门口,没有安禄山的车辇,安禄山今日也没有仆人陪伴左右,就好像不曾失明一般。

很怪异,李俶不忍多看了几眼。

只见大殿内的安禄山站在贵妃与玄宗面前,姿态很是扭捏,好像在推辞着什么……到底在搞什么?李俶想回去看看。

这时,他头顶炸开一束光芒,天幕浮现。安然清冷又沙哑的嗓音从天幕里传来。

【我联系到李倓了,他在太原。】

【你们快些派人去救他,他被谋反的叛贼抓住,命在旦夕!安禄山原来早就派史思明在范阳屯兵,眼下史思明又有打算要在太原起兵,你们再不行动就真的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