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哥,政哥,我是真的不知道啊】

【老师点我名了!我要专心上课啦,有空再聊】

始皇帝又问了两句,石沉大海。

夜晚的凉风袭来,他不禁猛地咳嗽起来——越咳嗽他就越烦躁,越烦躁他就咳得越猛。

随行的御医赶忙拿来丹药,就着热水给始皇帝服下。

御医劝道:“陛下,身体要紧。殿外风大,还是早些回宫吧,而且今日还没批奏呢……”

始皇帝又喝了几口热水,才将喉间的不适压下。他摆摆手,起身回宫,后面跟着的侍卫抬起几十斤重的竹简,闷不做声。

近些年来,始皇帝患上了咳嗽的毛病,一吹凉风一遇着冷,就得咳上半天,咳得心肝脾肺都跟着疼。所以他的御医也是寸步不离地跟着他,提醒他每日服丹药,提醒他每日批奏。

——这些事原先赵高会帮着安排先后,可今天……罢了罢了,始皇帝揉着发疼的额角,打开第一卷 奏。

天幕高悬在咸阳城上空,普通百姓都无法触碰,而能触碰它的人正在宫内大发脾气。

他左手捞一个烛台往地上砸,右手捞一个木桌往墙上撞,整个宫殿噼里啪啦乒乒乓乓,差点就被他拆了。

所有侍卫和奴婢都跪在宫外,没有人敢拦着,也没有人敢去打扰始皇帝,只有个亲卫去把能管他的公子扶苏找来了。

咻——

一只酒杯朝扶苏的脸砸去。

他惊险地避开,喝道:“胡亥!住手!”

胡亥一愣,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再也闹腾不动。

“哥!”他哭着跑向扶苏,“今日父亲说、说找到母亲要杀了她,求求你救救我娘亲……”

“先别哭。”扶苏抬手轻抚着胡亥,哄小孩似的,“别急,这事我已听说。胡姬是从什么时候不见的,你有印象吗?”

胡亥哽咽道:“就、就这几天?好像是天幕出现后的第二天。”

扶苏沉思片刻,忽然冷脸逼问:“你跟我说实话,你到底知不知道赵高的事!”

胡亥大惊:“哥!我真的不知道!”

他似乎还嫌不够,举起手就发誓:“娘亲虽然是阴阳家的人,但我从未见她与谁来往过,而赵高虽是我的老师,可他到底在计划什么,也不会同我说。我真的是什么也不知道,你要相信我啊!”

扶苏目光沉沉,又问:“方才你在殿内,可看清楚了那箱子里,的确是赵高?”

“……什么意思?那里面不是赵高吗?”胡亥已经数不清这个晚上他震惊几次了,他细细回想,说:“我只看到那个头全是血,脸上还有剑伤。他的眼睛瞪得特别大,好像要吃人一样。”

“我觉得赵高之死有蹊跷。”扶苏道,“赵高的门客多,曾结交阴阳家的人不假,可阴阳家的人未必肯如此替他卖命。所以……”他担忧地看了胡亥一眼,“所以胡姬很可能暗中帮了赵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