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不动声色,眼角的余光却追随策马离去的黑色背影,竟是此人改变了胡惟庸的命运吗!
转眼又过去半个月,夏末秋至,金陵下了一场雨。
雨势渐大,街上行人匆忙,不多会儿整条街便安静下来,只听见淅淅沥沥的雨声。
冷月站在铺子后院的连廊里,伸出手接住从屋檐话落的雨水,没来由莫名有些心慌。
恰在此时,店里的小厮跑来回禀,“掌柜的,来了位贵客,需要您亲自接待。”
冷月心里诧异,什么样的贵客会在大雨天亲自前来,按理,该是她们□□才是。
她面上不显,嘱咐小厮不得怠慢,自己进屋稍作整理才来到店铺二楼一间雅室。
当她挽帘走近,才发现来此的是位男子,一身青色锦衣常服,背对着房门,正临窗欣赏外头时而打在窗边的雨珠。
‘啪嗒’几声,雨水飞溅而出,砸落在那人的身上,男子也不恼,只是随意地伸出手指沿着窗边,将打湿的地方来回擦拭。
动作十分机械化。
“不知贵客临门可是想裁剪秋衣?”冷月依着如今的时节推测。
男子没有回身,语气冷漠又疏离的“嗯”了一声。
“还请贵客移步楼下挑选样式和布料。”
冷月本着生意进门,好生伺候的态度,却见男子摆摆手直接回绝,“不用,你看着办吧,男女款式各十套,我过几日再来取。这是定金!”
话落,留下一袋银钱就准备离去。
男子侧过身向着门外走去,不经意间,冷月瞥见男子的右脸,心中一惊。
一块可怖的疤痕,凹凹凸凸,从眼角延至下颚,十分醒目。冷月被吓到,忙埋下眼睑。
须臾,她又懊悔不该以貌取人,自己表现得太过了。
“是不是很丑?”男子却突然停下,听不出任何情绪继续道:“确实丑,倒于姑娘如出一辙!”
这话什么意思?
难道是说自己脸上的大痦子?
也是,她在别人眼中又何尝不是一个样貌丑陋之人?冷月自嘲一笑,刚要躬身道歉,男子却冷冰冰留下一句,“这样很安全!”
冷月疑惑着再次抬眸时,只瞧见男子翩然离去的身影。
不多时,楼下传来整齐划一的脚步,有人提前撑起了伞,毕恭毕敬将男子迎出了门。
屋外大雨哗啦而下,冷月临窗而望,男子被人扶上马车却突然回过身。
隔着雨幕,冷月还是瞧见了男子上翘的嘴角,一个似笑非笑的神情令她心头一颤,总觉得这笑容有些瘆人。
当天,黑夜来得有些早。
黑沉沉的乌云将天最后一丝日光也遮住,天阴得可怕,雨却渐渐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