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前与之并肩，道：“大哥这是怎么了？”

他们两兄弟一起打天下，赵匡义从没在见过如此平静的大哥。在他眼中，大哥一向都是杀伐果决，雷厉风行。

过于平静，反而令赵匡义更为担心，他拍了拍胸脯，朗声道：“大哥，有什么事只要咱们兄弟其心，没有什么办不成的！”

良久，许是这话唤起了赵匡胤的斗志，他侧过脸，遥指街头一个推着牛车的老翁，问道：“义弟，你看那处的老翁。”

赵匡义顺着方向望去，只见推着牛车的老者正步伐稳健向前迈进。

并无不妥。

他疑惑看向身旁的兄长，赵匡胤又补充道：“那牛车为何能如此轻松被老翁推着走？”

兄弟二人皆是从纷乱的五代十国劈荆斩刺走来的，赵匡义对百姓日常劳作还是了解的，他随口便答道：“这还不是因为牛车平稳，才能被年迈的老人推动。”

话落，身边的帝王点点头，“是呀！平稳！你瞧牛车两端的货物应当保持相同的重量才能得到平衡，牛车才能更好更快地向前走动。”

这么浅显的道理连路边十岁的孩子都明白的事，赵匡义不明白兄长提此的用意。

赵匡胤又道：“你看这牛车是不是像极了咱们的大宋，而你我皆是推着这辆‘牛车’的老者。”

赵匡义：？？？

是，又不是。

“朕建立宋朝，结束纷乱已久的天下，一心只想着不能重蹈前人的覆辙，不能令藩王们势力做大，这才处心积虑想通过一顿酒宴，不费一兵一卒而收回大家手中的权利。”

赵匡义：“这样挺好，兵权收回，咱们赵家的天下也能安心些。”

却见帝王摇了摇头，“你若瞧见过百年后卑躬屈膝的大宋就不会这么说了。”

“大哥这话何意？”

赵匡胤并没有回答，他的目光依旧落在城头下的百姓身上，“我们的天下最终只能向那些游牧民族低头，辽夏成了咱们的心头大患，燕云十六州则是扎在咱们心窝的利刃！”

“兄长！弟弟这就点兵去灭了他们！”

“没用的，在我们百年之后，大宋的天下失了它该有的骄傲。”

帝王的话令赵匡义急了，“既然兄长知晓将来之事，那咱们尽量避免就是。”

赵匡胤通红着双眼，一手握住身旁的人，下定决心般：“是！这便是今日我要告诉你的，大宋这辆‘牛车’承载着文武两样货物，若是两者不能达到平衡，即便牛车能被推动向前，它也是走不远的！所以朕要你答应，日后不管何种状况，大宋最根本之国策是——重武扬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