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温温换了身明艳衣裙,便开始在湖边散心。
她带着珍珠,试探性走到百花园的石拱门处,刚朝外迈出一步,拱门外立着的仆从,便抬手将她拦住。
态度恭敬,神情却十分冰冷,一手做着请回的姿势,一手按在腰间的佩刀上。
林温温与珍珠对视一眼,转身朝回走。
她们将整个百花园几乎都绕了一遍,只拱门那一处能进出,其他地方皆竖着高墙,根本无法翻出,且那大片的花丛中,还时不时有人会去修剪花枝。
林温温是个有自知之明的人,她四处逛了一圈,便彻底打消了那些念头,她蹦跳着摘下一朵玉兰花,戴在耳上,坐在水榭里,数着湖中的小鱼。
“咦?”
身旁的珍珠忽然出声,林温温顺着她视线看去,水榭的石廊那头,有个五六岁大的孩子,手里拿了一条柳枝,口中嚼着牛乳糖,正在朝她们走来。
那孩子刚一走近,不等林温温问他,他自己先开了口,“是你把恩公脸啃伤的?”
“恩公?”林温温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在说谁,“是、是他先欺负我的。”
明明就是个孩子,脸上却没有多少稚气,说起话来眉眼间的神情与顾诚因还有几分相似。
他从兜里摸出一颗牛乳糖,放入口中,眯眼似在审视林温温,半晌也没再开口。
林温温环顾四周,问他,“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呢?”
那孩子面无表情,只回了名字,“顾垂文。”
林温温脱口而出,“垂文扬采,遗将来兮。”
顾垂文眉梢微挑,面虽冷,但带了几分夸赞道,“你很有文采。”
那句话来自《楚辞》,是林温温能记住的为数不多的一句。
她还是头一次听到旁人夸自己有文采,当即便对这孩子有了好感,她得意地扬起唇角,又问他,“你为何叫顾诚因恩公啊?”
顾垂文似是不想和她多说,又从兜里掏出一颗牛乳糖,递去林温温面前。
珍珠下意识想要出手阻拦,林温温却快她一步,将牛乳糖接到手中,又飞速地朝珍珠挤了挤眼,随后,她一脸八卦地问道:“你该不是顾诚因的私生子吧?”
顾垂文小小的眉心倏然蹙起,显然也被林温温的这句话给惊到了,“不是,我有爹娘,但他们早已病死,是……是恩公收养了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