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没想到的是,顾郎君竟然能忍到今日,且根据林温温的反应来看,的确是没有折磨她,应当是极为怜惜才是。
她莫名觉得,只要林温温在顾诚因面前乖顺,顾诚因是不会对她如何的,可这个三娘根本就没法乖顺,如今更是好了,一副要和顾诚因杠到底的模样,如何能不珍珠心急。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啊,娘子若是……”珍珠又开始耐心劝她。
林温温一面听着,一面用筷子翻着盘中的肉,却是未曾再吃,珍珠看出她吃腻了,将盘子收好,要将花酿端走时,却被林温温拦住,她今日就想喝酒,说什么也要将那半壶留下。
珍珠也知她心头不快,索性就由她去了,反正喝完之后,便该上榻休息了。
林温温连酒盏都不要,提壶就直接往口中倒,几口入喉,她发觉珍珠收拾东西的动作竟然变得缓慢起来,不由蹙起小眉头,笑了起来。
她眸光又落去一盘未吃完的肉上,盯看了片刻,忽然一把将忙碌的珍珠拉住,“明媒正娶的妻子,被厌恶后还能帮夫君纳妾,那我这算什么呀,若有一日他腻了厌了,我该怎么办呢?”
顾诚因肯定不会让她回林府,那她会如何?
珍珠收拾东西的动作也倏然顿住,她明显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林温温不可能回林府,她也不可能,因为她知道的太多了。
珍珠也逐渐露出紧张之色。
林温温撇着嘴,一副快要哭的模样,“那他该不会……把咱俩给杀了吧?”
珍珠禁不住打了个寒颤,慌忙搁下手中东西,跪在林温温面前,拉着她手臂,一脸正色道:“娘子啊,你……你日后可莫要意气用事了,咱俩能不能安稳的活着……可全都靠你了!”
林温温已经喝得有些晕乎,她眼睛瞪得极大,直勾勾望着珍珠,半晌后用力点了一下头,整个身子都跟着朝前倾,被珍珠连忙扶住。
林温温似是在给自己打气,也似是在安慰珍珠,缓了片刻,扬起语调,朝她笑道:“好!我这次一定能忍辱负重的,争取不让他那么快就把咱俩杀了!”
话落,门外一阵低咳。
两人皆是一个哆嗦,齐齐朝门口看去。
顾诚因闻到肉香上来时,正好听到林温温叫他疯狗,他挥退仆从,便候在门外听。枉他纠结了一路,对她各种不放心,她倒是好,似没事人一般,在房中吃肉喝酒,到底还是低估她了,她纵是这般没心没肺。
顾城因原本是打算继续听下去的,却因路上受了寒气,又犯了咳疾,实在没忍住,忽然咳出声来,索性他一抬手,直接去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