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在凝视地上那个人,又似乎在凝视那双剑。
昏暗巷道的阴影里,他那双淡漠的眼眸中流转着迷蒙的微光,似乎又有所感。
过了不知多长时间,他终于动了。
金属滑擦之声, 是收剑入鞘。
起步, 向着巷道外的逐渐澄澈的月光之中走去。
秋日清晨,曦光辉辉。
未南渡的禽鸟不知躲在那丛草木枝干之后急促啼鸣。
街坊老早就逐渐热闹起来,人气渐盛,混杂的各种响动变得吵闹起来。
上职的官吏衙役趁着天光未亮之时便已出门,赶得及的乘坐牛车、驴子通勤,路上还略停一停,唤街边的小摊贩打包一份早点带在路上吃。担心赶不及的官吏轿子、马车催得急急,到地方前,随便咽两口干巴巴的糕饼垫垫肚子,再以闻着热汤热饼香气产生的唾液润润嗓,也便将就应付过早上这顿了。
街面上的行人逐渐多起来。
沿街的各个大小铺面陆续开门。掌柜打着哈欠举着鸡毛掸子随意扫两下柜面,摆出记账的簿子与笔墨小砚。伙计们勤快地这擦擦那抹抹,永远找得到干不完的活。
城中最阔气、近来几日名气最盛的大茶楼也开张了。
薛家的事情差不多已经了结,所以陆炤今天还带了花满楼、张三娘、燕南天,江枫也难得带了苏狄两位少年出来放风。
被江枫兄长强行层层裹起的狄飞惊活动有些受限,略有点艰难地“负重”了一路,还在痊愈前休养阶段的身体仍难免感到轻微疲惫,此时没忍住轻轻打了个哈欠。
同样承受了关切的苏梦枕也被裹成个毛茸茸圆筒,眼见小伙伴打了哈欠,下意识也打了个哈欠,双眼像是蒙上一层朦胧的潋滟水光。
哈欠一经起始,转眼就在相熟的友人之间传染开来:江枫、燕南天、陆炤、花满楼……
还几次循环传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