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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宗书是来回禀今年科举的准备情况的。

不过,他当然另有目的。

他想试试从天子这里探探口风,这次科举江南等地不参与这离谱旨意是否能改。

倘若能改,他便能借此次“劝谏之事”于朝中势力极大的南党有功;倘若天子一意孤行、不听劝谏,他好歹也不会有什么实质损失。

空手套白狼之利,为何不做。

傅大人斟酌着言辞,洋洋洒洒一篇辞藻华丽的劝表。

听得陆炤眼冒金星,艰难辨认那些词都是什么意思,是否出处有什么典故。

天子一言不发,静静听完傅大人的整篇文章。

傅大人唾沫横飞、言辞凿凿完毕,只等陛下反应了。

天子才端着毫无温度的假笑,嘴皮子微不可查地动了动,轻声嘀咕一句:“糟心老东西留下的糟心老不死。”

陆炤这个耳聪目明的江湖人站得距离这么近,乍一听这吐槽,还以为自己幻听了,“唰”一个抬头就与天子对视上。

天子软和眉眼微笑对他道:“陆先生近来常驻国子监中,与各地监生切实接触,想必对这道旨意也有所耳闻?”

陆炤:“有?有吧。”

“陆先生有何看法呢?”

陆炤回想起国子监学子们里也有无脑吹天子的,就揉吧揉吧,开始闭眼瞎捧:“陛下这个旨意实在太圣明了,令百姓感激涕零。陛下这是为了受灾的子民们着想啊!陛下体恤江南等受灾地的考生们,希望他们今年能全副身心投入到家乡的重建之中。有的学子家中受灾,家财有损,也不必着急忙慌筹备钱粮上京赶考,这样一来就不会欠下大笔难以偿还的债务,家中亲眷的生活也会宽松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