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个可能性,她不敢拿它们了。
跌打喷雾,有海绵宝宝图案的创可贴,还有一盒金桔柠檬糖,她都没动。
换完衣服,出了剧院,摸出手机,她打电话告诉她妈:“我学会了,你不要把芭蕾班给我取消,只上一学期能学出个什么成绩,就算学费贵,那也不能半途而废,我肯定好好学,要相信你女儿。”
然而,她也只学了那一学期,因为黎正勤不久后就出轨,把朱婧仪的肚子搞大了,黎家把房子卖了,赔给朱婧仪当补偿都不够。
后来她妈倪涓雅就再也没给她报芭蕾班,说学费那么贵,反正她学也学不成舞蹈家。
黎尔就是这么不学芭蕾的,半途而废的一个小爱好,她早就不再惋惜了,但是有人替她惋惜。
她从来不知道从十六岁开始,温知宴随身携带的皮夹里夹的照片,是她在舞台上独自练芭蕾的照片。
曾经,上大学时,他去蒙特利尔看她,皮夹不慎被当地的小偷偷窃,为了拿回那张褪色的旧照片,他叫人翻遍整座蒙特利尔,都要把偷东西的小偷找出来。
黎尔在男人的钢琴声里听到了那段回忆,记忆终于打开了一个阀门。
那个夏天,因为黎正勤的出轨,她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那些鸡飞狗跳的不幸事情上,从来没能发现有一束滚烫视线在那个夏天为她倾注,像瘾症一样,一旦染上,就再也无法戒掉。
钢琴琴键压下最后一个音节,温知宴合上琴盖,回头瞧见黎尔起雾的双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