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错闷哼了声,忽然说:“得道,得道,我不想得道。”

“师兄。”

薛错面对顾如诲,明明身量不高,但前进的步伐逼得顾如诲往后退了几步:“不得道就会成为蝼蚁,成为蝼蚁就有生老病苦,七灾八难,。”

“娘总是这样说。”

“可是这世上本来就没有这样的道理,你可以说剑道是好的,可你不能说我修其他道就是死的。”

“得道成仙固然很好,可是不能成仙,就要甘愿做他人的猪,做狗,做蝼蚁。”

薛错说着说着,茫然的笑了两声,白净的小脸似乎有很多愁绪,这些话他不曾对孔云说,也没有对爹娘提过,他只是很困惑,问道之路为什么是弱肉强食的残杀?

他抬起头,问顾如诲:“小顾哥哥,你曾经是凡人,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顾如诲的表情愣了愣,他从来没有想过,一个六岁的孩子,会想这些问题,也从未有过准备,和薛错讨论一些什么。

他曾经对这个孩子很不屑,有过嫉妒,他也曾想,如果他有剑仙这样的父母,会不会做的比薛错好。

他曾觉得薛错很弱,配不上师父。

可顾如诲现在其实也很弱,师父却把东陆第一剑给了他。

剑修像木头,他呆呆地,薛错却轻轻叹了口气,盘腿坐在门口的大石头上,托着下巴,意兴阑珊:“你走吧,我爹的剑道,我不学。”

师兄不欢迎他,顾如诲明白了,他握着剑,缓缓地迈开了步伐。

薛错望着天上的月亮,月亮只有一个,天上一颗星星也没有。

忽然,他感觉有人在他旁边坐了下来。

薛错偏过头,顾如诲的表情漠然,眼睛很静,却少了人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