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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云砾现在的情况,是一次次徘徊在生与死的边缘,却怎么都无法真正死亡,只能一次次记住那些濒死的痛苦。

昔日是这些生物被人当做砧板上的鱼肉时受尽痛苦,如今是它们将这些痛苦还到云砾身上。

那些痛苦似一个巨大的旋涡,不断将云砾卷向更深的地方,让云砾听到更多痛苦临死前的哀嚎,感受着它们死亡前的恐惧。

永远都无法知道哪一刻才会真正死去,在此之前只能不断接受折磨的恐惧。

陡然,云砾觉得自己被什么捞了起来。

那股捞他的力量不算特别强,但足够让他清醒一些,知道自己不是被宰割的鱼肉。

他硬要将自己往那错综复杂的关系里凑,他也应该是屠夫,而不是被屠的。

但屠与被屠的……那又如何呢?

猎人与猎物的关系,从来不是固定的。

屠夫与待宰鱼肉的关系,也不固定。

像现在,那些被虐杀过的、被辜负过的“食材”的负面情绪,终于也化作了屠夫,高高举起它们的屠刀。

它们的刀,就是情绪。

汹涌激烈得能将一切都淹没的庞大负面情绪,哪怕不能令人完全感同身受,也会令人产生差不多的、被折磨的感受,然后让其也产生激烈的负面情绪。

最后,这负面情绪的旋涡会越来越大,直到大得能将所有都吞噬进去。

在那汹涌的情绪下,云砾连思考能力都变得迟缓无比。

这时候他能做的,只有感受,然后感受着感受着,就老觉得自己也快要成为这些情绪的一份子,只想完全沉在里面,怎么都不愿意再出来。

然而那股要将他从情绪旋涡中捞起的力量不肯放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