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媒婆尾音拖得很长,放低后的嗓音干涩难听。

沈鸣月攥紧手中红盖头,轿夫把轿子微微前倾,媒婆伸进来的老手又向她迟缓地摆了几下。

吹锣打鼓的骤然停下,死寂的氛围在四周弥漫开。

把盖头拉到自己头上,发冠没管,沈鸣月散着长发把手搭在媒婆小臂上跨出轿帘。

屏气凝神跟着媒婆走出轿子,片刻后发觉媒婆没在意她掉落的发冠,沈鸣月眉头一松。

她低垂眉眼从盖头下看众人的脚——黑布鞋的破麻鞋的无一例外都踮着脚尖,脚后跟远离地面。

接亲的都是一群死人。

能使唤得了这一群死人的,一定就是那只恶鬼。

沈鸣月被扶着跨过火盆,又走过一道很高的门槛,几条白石路走下来,才算是到堂前。

媒婆撤下小臂,转而一只更加冰冷僵硬的手臂绕过来,握住了她的双手。

隔着盖头沈鸣月看不到,但从面前人比周围鬼更加强大阴冷的气息中可以判定一二,这人应该是自己的“新郎”,也就是那只恶鬼。

周围死人见新郎官来了,一众凑上来,嘴里嘀嘀咕咕哀哀怨怨地说话。

沈鸣月知道这些“人”此刻说的都是鬼话,自己不去倾听才是对自己最好的保护。

鬼话自带怨气,生人聆听反被扰乱心智,轻则痴傻,重则和它们一样成了鬼。

身侧的新郎官没松开握住她的手,用另一只手向下一压,死人们如哭丧般的道喜声才算结束。

沈鸣月按兵不动,现在鬼多势重,她要找个合适的时间,最好将恶鬼一击必杀,然后直接逃出幻境。

新郎牵她转了个方向,那个媒婆又充张宅先生喊道:“新人向西,今福禄喜神在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