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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去多久,她才抬起半握成拳的右手抵住嘴,勉强把想骂的脏话咽了回去。

“谢谢。”

阮夏曦气得险些原地喷火,简亭灵倒一脸无波无澜。闻言,甚至还露出些淡淡的笑意。

这事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

两年前,她二十岁生日那天,简家的公司宣布破产。

一家人努力半生的目标烟消云散,简玉澄为她规划的人生轨迹也不复存在。

简玉澄抽了一夜的烟,当她面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云淡风轻地说,你不是想玩音乐吗,去吧。爸爸祝福你。

家里的窘迫显而易见,为了出份力,她在自己所有作品里,选出一首从高中就开始构思的、风格比较商业化的曲子,细细打磨了两个月。

然后,她带着这首歌,去见了在云音蹭课时认识的老教授,骆怀秋。

骆怀秋素有爱学生如爱子的好名声,在圈内也对后辈多加照拂。他既是德高望重的云珀音乐学院教授,能在理论技巧层面加以指点;又是圈内人脉颇广的音乐人,早在上个世纪便声名鹊起。

能将学术理论和市场前沿结合于一身的人不多,那时,简亭灵还很敬重他。

所以,才会选他作自己进入这个领域的引路人。

她当然也留了不少心眼。只给他听了一遍歌,拒绝了他索要原始文件的请求,用的设备也全是自己带去的,连wifi都没和他共用一个。

只是,小人之心,防不胜防。对浸淫音乐多年的骆怀秋来说,只要完完整整地听过一遍,他就能复现出所有细节。

阮夏曦狠狠地磨了一圈牙:“我就说骆怀秋那个老东西,沉寂了二三十年都只能拿出一些过时的废物,怎么忽然就一鸣惊人,不光跟得上时代,还直接超越时代了。”

她“砰”一声捶了下桌子:“当教授还偷东西,还拿金曲奖!而且居然好意思说自己是厚积薄发、十年磨一剑!真是好大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