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到落幕,嗓子的刺疼惊醒魂不守舍的他。

“霍尔德,你的太太来了。”

他吃惊抬头,通过镜子的倒影找到坐在一边的唐若拉。仿佛感受到他的视线,黑发的东方女人转头看来。

夜深,两人并肩到地下停车场。

“你怎么了?”唐若拉察觉他的脸庞红得不太正常。

终于忍不住的霍尔德抱头蹲下来。自从唱完,喉咙一直火辣辣的,太阳穴被餐刀穿过一般疼痛欲裂,接着浑身滚烫。

很难受,他许久没有过身体上的痛苦,头疼得要裂开,浑身溺水般乏力,却不再拥有自愈的能力。

突然一只凉呼呼的手贴他的额头。很舒服的温度,只是头顶的声音同样冰凉。

“你发烧了。你已经不是血族,要注意身体才行。”

霍尔德缓缓地抬头。

苍白的灯光下,她眉弓投下的暗影里闪烁烦厌的目光。

这种目光像是锋利的玻璃碎片,割伤他的自尊,割断他们之间的羁绊,刺痛他有力跳动的心脏。

就算知道她不是真正的唐若拉,可当她说出他最不想听见、最害怕听见的话,他的勇气会变得不堪一击。

他独自承担失去原有一切的压力,独自面对变回人类的难题;他背对她与这个世界抗争,可是安宁的港湾剩下冷漠与厌烦,他恐惧努力的一切是错误。

“走吧,去医院,你接下来还有两场演出。”

他愣愣地凝视她去驾车的背影,湛蓝的瞳孔黯然无光。

霍尔德静静地躺在病床上,听见来人的脚步声却不抬头。

“医生说你需要留院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