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无聊,谢惊尘在甲板上安装了套露天桌椅,方便江寂晚上透气,以及两人傍晚烤鱼。

江寂在用平台主管的电脑看剧。

看完一段剧情,等他抬起头,就发现谢惊尘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谢惊尘这家伙还真是说到做到,江寂不躺下睡觉,他也不躺下睡觉,只偶尔闭眼小憩。

现在两个人都熬出了重重的黑眼圈。

桌子上方简单挂了盏白炽灯,有些苍白的亮光从上落下,朦胧地勾出了谢惊尘的侧脸。他枕着自己的胳膊,露出了半张脸。

海风呼呼,将一缕碎发吹到了谢惊尘脸颊上。

江寂下意识便伸出手,帮谢惊尘拨开那缕碎发,白炽灯的光苍白又柔和,像是层温柔的滤镜,描得谢惊尘那张脸更好看了。

睫毛长长又乖乖的,被光照出了长长的影子。

江寂盯着看了很久,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手指已经放在了谢惊尘的眼尾下方,轻轻地,温柔地摩挲着。

连向来粗暴的海风突然间都温柔了,痒痒地挠着江寂的心。

江寂回过神,刚要收回指头,谢惊尘漆黑的睫毛一动,睁开了。

谢惊尘目光直直地看着江寂,眸光明亮,简直不像是刚睡醒的人。江寂顿时尴尬,他缩回手,面上镇定地撒谎道:“你脸上有东西,我帮你拿开了。”

谢惊尘还直勾勾地盯着,眨也不眨眼。

江寂不自在地蜷起手指:“怎么?”

谢惊尘终于坐起了身,他伸出手,修长宽大的手掌轻轻贴着江寂的侧脸:“你脸上也有东西。”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指腹缓慢又暧昧地蹭江寂唇角的边沿。

大概吹了太久的风,江寂的脸很凉,而谢惊尘的指腹温热滚烫,火一样,烫得江寂愈发不自在,连心脏都异常地加速狂跳起来。

不对劲,江寂想,这有点不对劲。

摩挲着他脸颊的手指停下没动了,谢惊尘另一手撑着桌面,忽然倾身朝着江寂靠近。

江寂垂着眼,把谢惊尘靠近的动作看得很清楚,脑子里甚至还转过了一百种把谢惊尘掀飞的方式,但他却连手指也没有动一下。

谢惊尘的呼吸热热地落在了江寂脸上。

江寂睫毛一动,接着他突然听见了直升机飞行的声音,在寂静的黑夜里很是明显。

于是江寂立即往后退开,转头看向传来声音的方向。

谢惊尘顿了顿,随后抬起眼,眼珠漆黑得发沉,他看了会江寂,重新坐直了身体。

直升机的声音越来越明显,远远的,能清楚看见一点亮光。

江寂道:“是谁来了?”

谢惊尘兴致缺缺,整个人非常阴郁:“不知道。”

江寂侧头看了看他,刚才那微妙的气氛告诉江寂,不仅是他自己不对劲,谢惊尘也有点不对劲。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江寂压着心里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情绪,起身走到甲板边缘,再次往直升机的方向看去。

几分钟,这辆深夜飞来的直升机在甲板上降落了,简第一个从直升机里跳出来,她张着手臂,冲江寂大喊:“surprise!”

江寂满脸意外。

接着,他看见余幽、张叩一,甚至还有私联很少的白棠……三人下来后,又从费力地从直升机里抬出两个轮椅,分别是宋祝和植物人状态下的陆铭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