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熟练?”埃德加脸上终于有了些笑容,调侃道。
兰沉理所当然地点点头,故意道:“我看宗霆给我弄过啊。”
他抬起眼帘,眼底纯然一派天真。
然而埃德加脸上好不容易出现的笑意,在听到他提起宗霆的名字后,就迅速地落了下去。
肉眼可见的不爽。
兰沉心里都快笑疯了。
对,就是要这样,总是要让你在心动的时候,再把那颗金苹果远远地拿开。
它悬在眼前,永远等待着采撷,却永远可望而不可及。
就这样为它一步步沉沦,一步步发疯,最后疯狂到饮下自己的血,吃下自己的肉,成为被众神处罚的坦塔罗斯,享受着永世无尽的三重折磨。
气吗?那就慢慢生气吧,愤怒这种情绪,只会越酿越陈,被酿成恨、被酿成爱,最终发酵成为摆脱不了,让大脑上瘾的酒精。
他趴上前,弯着腰,装作看不到埃德加脸上的冷凝之色,夹着棉球,“你忍着点啊,会很痛的。”
埃德加用舌尖顶了顶口腔,冷冷道:“没关系,我不怕痛。”
“那你痛了会喊嘛?”兰沉问。
埃德加:“……不会。”
“哦,”兰沉装模作样地点点头,实际上安着坏心眼,直接把棉球就往对方身上最深的一处口子上按,“我开始了哦。”
埃德加吃痛,皱了下眉:“?”
兰沉抬眼看他:“痛吗?”
埃德加:“……不痛。”
兰沉:行,不痛是吧,继续加大剂量!
他假装专心致志地给金发男人的伤口消毒,每次都用力把棉球往伤口血肉处怼。
埃德加手臂上的青筋形状都绷了起来,却硬是一声不啃,躺在沙发上,任凭兰沉酷刑处置。
兰沉憋笑憋得肚子都在一扯一扯发疼,他拼命忍住笑,用碘酒消完毒后,再从医药箱里取出促进伤口愈合的喷雾,帮埃德加喷伤口。
埃德加就这么躺着,看着兰沉在他身上忙活。
疼痛让他的大脑无比活跃,刺激身体每个细胞都展现防御姿态,意识与生理抗衡,反而让他更加清新。
看着兰沉趴在他身上手臂上给他贴绷带时垂落的浓密眼睫,他心头忽然一热。
这一天中所有的情绪都在此刻汇聚,逃亡的兴奋、被往事纠缠的低落、和被兰沉挑起的恼怒,一股脑齐齐涌上,某种特殊的感觉在他心头如潮汐般涨落。
兰沉的眼睫轻轻颤动,如同春夜风中一朵清芬馥郁的荔枝玫瑰。
他静静地看他,心里像有热血在涌。
于是不知不觉抬起手臂,捧住了眼前这张瓷白面庞。
兰沉抬起头:“干嘛呀。”
埃德加笑了一下:“看你。”
兰沉睁大眼睛,手上动作加重,直接把一块绷带拍他身上。埃德加闷哼一声,脸上又浮现受虐般笑容,直接托着兰沉的腰把他往前抱在怀里,声音低又拖沓:“……老婆”
兰沉坚持:“我不是你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