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的咳嗽缓缓停止下来,却丝毫没有要拉开他手的意思。

即便再不喜欢这部电影,也不会不顾他的意愿而直接站起身走开,这就是淮言。

对他全面依赖、信任的淮言。

靳泽想,再多一点……应该再往下一点……

言言这么乖,或许他这时候再做一些过分的事情,都不会推开他。

甚至红着脸小声哭泣时,还会自己将嘴巴捂起来,以免发出些什么别的声音。

靳泽眼神幽暗地凝视着青年,而对方正因为不敢看荧幕上的画面,而垂着头。

他的喉结缓慢地滚动着,额角因为过度的忍耐而暴起青筋。

良久,他才松开手,艰涩地吐出一口浊气。

他还不想打破淮言的这份信任。

他还记得在国外的那四年,叶医生不止一次跟他说过,要他克制住自己的最大原因,不是他不能做,恰恰相反,因为他能做。

他拥有巨大的财力和能力,甚至可以切断淮言与外界的一切联系。

但他不愿意……

他是个做果断又自信的人,对自己的决定不手软也不后悔。

但对淮言,他设想了无数的预案和上万种可能。

哪怕只有万分之一,他也不想在剩下来的日子里,看到淮言那双看着他的眼睛里,是充满戒备和害怕的。

想到这里,他的手缓缓收了回来,似乎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青年的视线依旧不敢看向荧幕,靳泽看着他躲避的视线,陡然觉得今天的试探,根本就是错误的。

他叹了口气,抓着人的手站了起来。

淮言还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有些愣愣地跟人站起来往外走,心里想的却是直男果然忍受不了了。

两人是最早离场的,走的时候可乐和爆米花都没吃完。

淮言想着钱都是他俩辛辛苦苦赚的,不吃可惜了,折返回去又拿了过来。

这层商场的人不是很多,靳泽也不催他,看着人摘了口罩,将剩下的一些都吃完。

淮言本来打算看一下时间,拿起手机却看到了六十多条未接来电。

他回拨了过去,被导演痛心疾首地说他俩自己带的那个摄像机,根本从头到尾都没开过。

淮言急忙要将摄像头重新打开,导演却怎么也不同意两人自行拍摄了,让他俩待在原地,等摄影师过去。

将这事儿跟靳泽说了之后,淮言小心地问他刚刚看的那部电影怎么样。

靳泽想了一下,以投资方的角度给了这部电影评价,说大概是拿来冲奖的,但故事的节奏性不强,表现形式和情怀多过内容,大概不会太卖座。

什么嘛!想要套的话一点也没套到……

淮言没想到他会从这种角度去分析,正要说什么,又被对方反手将这个问题抛回给了他。

没想到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淮言一时语塞,脑子里却不由自主地,想起刚刚电影里两人亲吻的亲热戏来。

总不能让他一个被叫做花瓶的,去评判一下,人家的吻戏演得好不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