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这样,她在国外认识了许多朋友,自己慢慢成熟了,不是一无是处,有同人吹嘘、站在别人面前悠悠侃谈的骄傲资本,那是不能后悔一个人独立的七年,可是这七年,她和尤烬有一生永远的遗憾。
走完这段路度清亭停下来,她看向电车牌,尤烬站在她旁边,牵着她的手,用力的握紧攥到发热。
等到电车来了,她带着尤烬上去。
正好有空位,两个人挨着坐。
尤烬一直看向车窗,眼睛上的红色很难消退。度清亭看着指示牌的提醒,她其实也不知道要去哪里,但是她没有去看尤烬,电车走走停停,像极了那时候的校车,尤烬坐在靠里的位置。
度清亭伸出手用力握紧她的手,仿佛褪去了身份,在七年前相遇了,可是怎么握都觉得不够,因为时间、情绪、地点,没有一点符合幻想。
她想用想象去弥补遗憾,让自己的心不那么难受,可是发现不管怎么想都没用,因为七年时间太长了,她们的性格跟那时候有太大的差别了。
“到站了。”度清亭说着,方才喝了太久的寒风,她的嗓子有些哑了,她用力握着尤烬,还是想和她牵手。
下车的那瞬间,她的鼻子猛地一酸,看着地面上被踩过的雪,很多事情又开始来袭击她的大脑。
度清亭带着她去了很多地方,她打工的超市,她工作的便利店,她常吃的店面,想到什么说什么,总是滔滔不绝,尤烬会认真看着,她同尤烬分享,尤烬会微微点头。
夜里回到酒店,度清亭才发现原来尤烬和她入住的是同一家,尤烬唇微微张,要说什么话又都堵在喉咙里了。
度清亭等了很久她才说:“早点睡,明天就回去了。”
她问:“返程的机票买了吗?没买我让助理给你买。”
“不是助理已经买好了吗?”度清亭来的时候两张机票一起买的,她当时想着尤烬应该是不想让她尽快回去别在这里停留。
尤烬愣住。
她说:“我忘记了。”
联想到她要出国那几天,尤烬情绪不佳,可是什么都帮她做好了,衣服、机票、现金,给她收好了离开她的行囊,认真地告诉她这是机会。
尤烬说:“那几天很迟钝。”
很迟钝,还帮她准备好了一切。
她的心究竟承受了什么。
在门口,度清亭跟在她身后,她想去拉尤烬的衣服,想在雪里多停留一会儿,又不是很敢,喊了一声尤烬,
声音轻飘飘的尤烬没有听到。
她再用力攒了攒气。
度清亭呼着气,白烟一样往上飘,再说:“好冷吧?那把你的手放在我的口袋吧。”
尤烬眼睛微微闪烁,睫毛煽动,她望着底下的积雪,她说:“你口袋比我口袋更暖和吗?”
“我可以牵着你啊。”度清亭说。
尤烬唇微微动,似有话说,却又停留了很久很久,一口气呼出,让唇沟都变得有些湿,她说:“是很冷。”
“怎么了?”度清亭问。
尤烬说:“小时候也这么说过。”
“嗯?嗯。”
度清亭不记得了。
那时候,尤烬对着手掌哈了一口气,她用力搓了很久很久,把手掌搓热了才放在她兜里。
度清亭小时候一直没有她高,头在她肩膀那儿,在她面前永远是个小朋友,尤烬手塞她兜里,她特别骄傲,昂首挺胸,走路像一只大公鸡,尤烬看她总忍不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