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发女生:“……徐老师,”
她忽然鼓起了勇气,结结巴巴开口:“我就是想,你可不可以下午带我出去体检一下……”
这个时候,两人头顶上的广播忽然响了起来,随后传来了徐问问熟悉的教导主任的声音。
“——请全体班主任来会议室开会,通知再播放一遍,请全体班主任现在即刻来会议室开会。通知播放完毕。”
伴随着广播“嘟”的一声结束后,徐问问无可奈何地站了起来。
“这学校还开会呢……”
她嘀咕了一声,随后看向表情僵硬的短发女生道:“这样,你先回去上课。正好我和校长那边说一下,没问题的话就会联系你家长,下午带你出去检查一下。”
“徐老师……”
“没事的。”徐问问说着,脸上带笑扬了扬手中的申请表,“正好我也和校长那边提一下这个。”
谁没事在学生申请表上写这种回复啊?!
这得拎出来说一说!
反正不是自己就任的现实学校,徐问问表现得十分莽。
因此在课程会议开到一半时,她就忍不住开口插了一句。
不过不是为了短发女生休学的事情,也不是为了下午带学生出去检查身体健康的原因,而是——
“不是,你们是怎么想的啊?”
徐问问心里憋了口气,对于迷雾中学的会议表示自己一点也不理解。
“先是强制要求学生统一发型,这我也不说什么了,毕竟每个学校有每个学校的要求和难处。”
徐老师从自己的椅子上站起来,又扬了扬手里的申请单:“学生的申请表连情况都没有了解,就写了这种回复,我就当写这种回复的人脑子有坑,需要去医院里治一下。”
“但是,”她难以置信地指着迷雾中学校长桌前已经被垒成一摞的名单,“学生们只是晚寝的时候稍微声大了点,早自习读得没那么大声,这算什么事?但你们就是要、就是要——”
徐问问几乎是吼了出来:“杀人?!”
“这是什么脑回路?人家是条条大路通罗马,你们是条条大路通厕所是吧?脑子被泔水灌满啦?!”
“杀人!”徐问问吼道,“你当学校是外国自治州啊,说判死刑就死刑?有没有把法律放在眼里!”
旁边的迷雾中学老师起身劝她:“徐老师,你冷静冷静,不是杀你。”
徐问问:?
“你37度的嘴巴里怎么会吐出封建时期的棺材板来的?”她说,“舌灿莲花也不是你这种灿吧?”
“徐老师,这是迷雾中学的惯例,”坐在主位的迷雾中学校长慢条斯理地开口,“你可以不理解,但是必须遵守。”
徐问问第一次骂了句直白的脏话:“放你的狗屁,你个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地中海!”
地中海校长:?
“徐老师,注意你的态度!”
“注意你的人样!”徐老师一把掀翻了上来劝架的教导主任,指着它们就骂了一圈,“瞧瞧你们的德行,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简直比资本家还资本家,比奴隶主还要奴隶主!”
她颇为失望。
“我现在是相信了这个地方绝不可能是现实,而你们也不是什么学校的校长和老师,而是披着人皮的怪物。”
“你们将学生们规训,一旦他们长成你们不需要的样子,就会将他们割下,分派到能够产生‘价值’的地方榨取最后的利益。”
“但请你们清醒,学生不是商品。”
徐老师现在看到这群怪物头顶上健在的头发就恨得牙痒痒。
“他们永远不会是你们手底下的商品!”
“徐老师,你怎么就不懂呢。”
怪物叹了口气,带着笑意的脸在此刻徐问问的眼中已经变成了诡异的形状。
“我们都是为了他们好啊,都说学校是一个小社会,在小社会适应不了,怎么去适应大社会呢?”
怪物们齐齐说道:“徐老师,你还是太理想了。现实不是如你想的那样美好。”
身边有不少人觉得徐问问太理想。
“理想主义”已经成了周围人看她的标签,但徐问问本人并不在意。
“理想?”徐老师踩在椅子上,直接上了会议桌,居高临下地看着周围的怪物们,她昂首道,“在千年前,古人们难道没有想过现在这样的生活吗?”
“理想之所以被称之为理想,而不是梦想,是因为它有可能实现。”
她说:“我愿意为了这‘可能’努力。我不是你们,哪怕我为理想死,也好比浑浑噩噩地在噩梦中活着。”
徐问问是理想者,但不是空想者。
她永远朝着自己的理想奔跑,哪怕一时半会完成不了。
但正如她对学生们说的话:
我们还有时间。
“徐老师,你很好,”教导主任的声音从后面传来,紧接着就是一阵劲风从脑后袭来,“但不适合我们。”
就当徐问问以为自己即将惨遭黑手时,身后传来了一声巨响。
脑后没有猜想的疼痛,这让徐问问下意识地回过头看去——
一把合拢的伞如同疾射的子弹从她面前划过,然后狠狠地砸在怪物校长的脸上!
而徐问问身后,原本得意洋洋的,披着教导主任皮的怪物此刻正痛苦地栽倒在地,凄惨地嚷嚷着。
“我喜欢理想主义,”
踹门进来的不速之客耸了耸肩,随后冲着徐问问微笑着伸出右手:“现在,理想者集结。”
徐老师眨了眨眼,快乐又惊喜地跳下长桌,来到不速之客的面前,伸手与她击掌:“诗琴!”
“我来找你啦,”罗诗琴深呼吸了一个循环,随后笑道,“徐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