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述将烟摁灭在一旁的垃圾桶,重新低下脑袋,没有要理他的意思。

看来是被揍了心情不太好。

这人许是保命用的金大腿,因此迟江对陈述格外的有耐心,他陪着对方在大雪中杵了一会儿,懒懒开口:“呆够了没,一会打不到车了。”

陈述再次抬头看迟江,雪粒洇湿了帽子,许是冷,他的脸色有些苍白。

再配上那伤口,说不出的可怜,像条无处可归的丧家犬。

看在他这么惨的份上,迟江勉强原谅了他那投向自己的、看弱智的疑惑眼神。

蹲久了有些腿麻,陈述撑着膝盖站起来,终于施舍给迟江一句话:“你谁?”

我是你爹。

迟江面无表情的忍了两秒,绽放了个咬牙切齿的笑容,他朝陈述伸出手:“你好,我叫迟江,是你舅舅的兄弟的朋友,你可以叫我迟哥。”

雪越下越大,陈述在冷风中眯了下眼。

迟江总觉得这小子像挑骡子一样打量了自己两眼,然后嫌弃的挪开目光,转身就走。

“诶……”

这小崽子怎么这么没礼貌。

迟江两步追上去,“你这一言不合就跑是什么毛病?”

陈述耷拉着眼皮,边走边把手机开机,一个眼神都没分给他。

不乐意?

迟江琢磨了一下,恍然大悟,觉得这孩是对刚刚自己提出的称呼不太满意。

“我大你几岁。”他腼腆低头,同陈述商量,“你要是想叫爹,也不是不行。”

“……”

陈述猛的刹住脚步,扭头看向迟江,面无表情。

两人在寒风中对峙,迟江从对方黑漆漆的、洋娃娃一般无机质的眼珠中,品出了三分怒火五分讥讽还有两分不可置信。

迟江顿了顿,没觉得自己说的有问题。

众所周知,男主悲惨的童年经历使他极度缺爱,急需天命女主的治愈。

女主现在还没出现,而迟江虽然恋爱还没谈过,但他不介意提前当一回爹,让陈述感受一下春天般的父爱。

但就冲着对方这个眼神儿,迟江觉得这个爹不太好当。

“也不用这么感动的盯着我吧。”迟江摸了摸鼻子,率先移开视线,“你要是实在过意不去,可以……”

“你是林家的人?”陈述突然打断他,问。

林家?

是说陈述舅舅家?

“嗯……”说实话他跟这个舅舅一点关系都没有,但莫名的,迟江不想让这小崽子知道他没人要的事,于是他吞吐一会儿,瞎扯道:“怎么不算呢。”

这话一出,迟江发现陈述的眼神沉了沉,转身就走。

诶?怎么还跑!

现在的小孩真难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