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恍然间察觉,他好像经常看到她的背影,她永远是一个人游离于人群之外,孤寂也自由。
微微垂首,顾连洲目光落到自己空荡荡的手上,空气中仿佛还残留着她身上被酒精烘托后愈发浓烈的暖香。
步行道两旁种满了悬铃木,又大又圆的叶片低低垂下,路灯的光影被遮掩,只余中间不规则的一条向前延伸。
温意踩着那段光一直往前走,冷风吹起长发,灌进锁骨,她原本什么都不想管,奈何身后的脚步声始终如影随形。
她走得慢或快,顾连洲都始终在她身后不远不近的地方。就像这些年,他在她心里的位置一样。
酒未醒,头仍然是晕的,温意脑海中,反反复复播放着今晚瞿成纲跟她说的话。
——“他给我钱,拜托我多给你些工资。”
——“他不让我告诉你。”
——“这么多年,你还不知道啊。”
……
她的脚步猛然停住,猝不及防地转身,和顾连洲四目对视。
晃动的树影好像在瞬间定格。顾连洲还没反应过来她想说什么,温意已经直直朝他走来,离他还有一步之遥的时候停住。
而后,她低头,在随身的包里翻找着什么。
“温——”
顾连洲的声音在下一秒停住。
温意翻出了自己的钱包,眼眶通红,一言不发地抽出一张张钞票朝他手里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