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一惊,加快脚步,扒着墙往下看,瘦弱的女人仿佛一根芦苇,摇摇欲坠,只是一端被顾连洲死死抓住,不至于让她掉入无际的黑夜。
顾连洲半个身子悬空在外,用一只手承受住女人的重量,脖颈处隐隐迸出青筋。
温意瞪大眼睛,有寒气忽然冒上来,她看向顾连洲抓住女人的那只手,刚刚缠上的绷带因为突然而来的力道将轮廓显现在衣服布料之上,黑色的布料,看不出血迹,但温意作为医生,已经能想象刚缝合伤口的惨状。
夏天妈妈已经吓得失魂落魄,眼泪干在脸上,拼命摇着头:“救救我,救救我!”
顾连洲咬紧牙关,另一只手也抓住她,猛地一用力,将她慢慢拉了上来。
待人上升到温意能够到的位置后,她也去拉女人的手,二人齐齐用力把夏天妈妈救了过来。
一落地,夏天妈妈像是被吓傻了一般,靠着墙,头发凌乱,不知所措。
温意什么都顾不上,扑过去抓住顾连洲的手:“你疯了!伤口刚缝过!”
“我没事。”顾连洲额边渗出细密的汗,不知是紧张还是因为疼痛。
“你懂什么!”温意只觉得浑身血液都在倒流:“万一用不上力,你会被带下去的知不知道!”
她抓着他的手,男人指腹和掌心都有茧子,温意扯住他的衣服,往上一捋,小臂的惨状暴露在眼前。
纱布散落,缝合线崩开,血迹斑驳无比,旧伤未愈,又有新的血肉被摩擦翻上来。
她怒气上涌,抬眼瞪着他看。
没想到撞进一双深不见底的,漆黑的眼睛里。
顾连洲长得有多招女生喜欢,温意十年前就知道。
那会儿他来学校给南熹开过一次家长会,从校门口到办公室,不知吸引了多少女孩口口相传围过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