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如诲静心修炼,参悟剑道,剑法。
他内心澄明,在剑道上一路高歌猛进,从未有过迷惘,可是今时今日,得见人间种种,再反过来看自己修炼的剑法,每一剑,都是在自斩因果,每一剑,都是对练剑者的叩问。
明剑心,悟剑意,得剑道。
他跟随师傅修炼世间最强的天剑十二式,他不应有困惑。顾如诲极为坚定的将那些杂乱的念头一一剔除,只留下最强烈的愿望。
天地为我,一碎万般。
条条都是大道,种种皆是逍遥。
只要万般都能舍去,舍得。
忽然,他屁股一凉,猛地睁开双眼,抓住了自己的裤头,视线和一双乌黑的眼睛对上,他下意识一松:“小师兄。”
裤头被刷地扒了下来。
任殊想笑不敢笑,奚陶已经佛系的合十手掌,手里抓着薛错的裤头。
最初只是因为寒潭水流太大,把薛错的裤头冲跑了,然后薛错扒了笑得最大声的奚陶。
奚陶见此,扭头扒了任殊,任殊不敢冲殷飞雪和顾如诲下手,和薛错在水里抢夺裤头,不管是谁,先抢一条穿上。
两人打着打着,其他两人的裤头就被一起扒了。
任殊默默往后退。
奚陶好心的把手里的裤头塞给薛错。
薛错拎着裤头左右为难。
两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他身后,一只虎爪,一只有剑茧的手同时搭上他的肩膀。
薛错嗖地一声缩进水里,殷飞雪化作猛虎凫水追去,思无邪也紧追不舍,没多久将案犯擒获,扛上岸。
一时之间岸上笑声不断,水里嗷呜连连。
几人玩玩闹闹,不觉岁月。
两日后。
奚陶向薛错辞行,他背负着大誓愿,要走遍神州大陆,不能久留一处。
临行前,薛错和他走在大泽边。
岸边的农庄传来笑语,升起袅袅炊烟。荷锄而归的农妇带着小孩,碰到他,非要他去家里吃饭。
奚陶笑着推却,他摸摸小孩的头,记得这是个父母双亡,被收养的小孩,他说:“小僧走了。”
小孩问:“你还回来吗?”
奚陶说:“走完神州就回来。”
小孩:“那不是要很久。”
奚陶:“是呀。”
小孩:“你回来的时候,一定要来我家。”
奚陶点头:“好。”
两人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