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住,是我闺女先提出离婚的,不是你家王有德。不过这件事情想这么简单就算了,绝无可能。”
“你还想怎样?”王有德从地上爬起来,咬牙切齿地问,那样子像是要生吞了丁家父女。
“我女儿嫁到你们王家来,孝顺公婆,丫鬟一样勤勤恳恳的干活,就这样还被你们王家老老小小一大家子磋磨,被折磨成如今这副瘦骨嶙峋,风一吹就能倒,比大队里的狗还瘦的样子,你们家必须得给补偿。”这才是焦夜怀的目的,他要补偿。
一是,没有补偿,丁禾以后日子怎么过,二则是王家这种人,你不狠狠从他身上咬下一口肉,他永远不知道疼的。
“凭啥,她丁禾嫁到我王家五年连个蛋都下不出来,早在从前,这种不下蛋的女人早就被休了。”王老太太叫嚷道。
“休?新华国早就成立了,早就废了你说的那些糟粕。你还这么说,是对主席不满,对华国不满,我看你是跟那些坏分子一样思想出了问题,你这样的就应该被拉出去批.斗学习。”
眼看着焦夜怀要给王老太太扣帽子,王家大队大队长赶紧道:“扯不上,扯不上,就是家务事,王老太太说的就是从前。”
“我一个好好的清白黄花大闺女嫁到他们王家五年,没做过任何错事,如今离婚了,还是因为他王有德的错误,他王家就不该给我闺女精神和青春补偿费吗?”焦夜怀道。
“我呸,瞅瞅你闺女那幅鬼样子,要不是我儿子都没人要。还有,什么叫做因为我儿子的错误,都说了那是误会,误会。”王老太太叫嚣的厉害,好像谁声大谁就有道理似的。
“行,我本来念在夫妻一场的份上,想给你们王家人留两分薄面。既然你们王家人自己不要脸面,那我就不用客气了。”
焦夜怀直接就给说了出来,“王有德为什么打我闺女,不是什么夫妻矛盾。而是他抢自己媳妇的口粮给外面的姘头吃。被我闺女抓到,恼羞成怒把我闺女打了一顿,我闺女这才跑回娘家。”
“你别胡说八道,污蔑人女知青的清白,我和她之前清清白白,就跟那小葱拌豆腐似的。”提到女神,王有德就变了,还拽了句先后语,他没读过书,自认为这样说话就够文绉绉了,更能靠近女神。
焦夜怀却只觉得蠢,他都没说姘头是谁,王有德自己就自爆了。
“误会,早就说了都是误会。”王老太太忙道:“我儿子就是看那个女知青没啥吃的,可怜她,这才给她一口口粮。”
焦夜怀的双眼早就在人群中逡巡着,大队里少有热闹,这会儿下工了没事都挤在王家门口看热闹,包括大队里的知青,焦夜怀早就看见她了。
原本看的津津有味的韩雪梅忽然间发现战火烧到她身上了,正要偷偷离开,忽然就被一双铁钳死死桎梏住,然后就被焦夜怀一把从人群中薅出来,狠狠掼在地上。
焦夜怀微微皱眉,虽然他同韩雪梅接触的时间很短暂,但是他还是在韩雪梅身上感觉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
那是属于濯青临的气息,他和他做了上万年的道侣绝对不会认错,为什么韩雪梅身上会有濯青临的气息。
这种气息可不是错身而过就能沾染上的,只有亲密接触。
想到某种可能,让焦夜怀的脸色更难堪了,眸色也变得晦暗起来。
本来丁禾的悲剧就有韩雪梅的手笔,明明知道王有德是有夫之妇还吊着他要好处,这种人可不值得可怜。现在这女人还有可能染指了他的青临,焦夜怀更不会对她手下留情。
“大伙都瞅瞅这个女人,这就是王有德的姘头。
这女人面色红润,身材丰腴,身上穿的衣服连一个补丁都没有。再看看我闺女,瘦骨嶙峋,这衣服补丁摞补丁,哪有一块好地方。
再看我闺女这脸色,蜡黄蜡黄的,一瞅就不健康。长眼睛的都知道谁更可怜,就是陌生人看见了,给我闺女一口粮都不会给她。”
韩雪梅头发乌黑,梳了两条油光水亮的大辫子。皮肤虽然因为需要下地干活变得黑了些,但是在一众土生土长的农村姑娘中还是算白皙的。身上的衣服虽然不是新的,但是也看不出旧,更没有一个补丁。
反观丁禾,面色蜡黄,头发枯槁,形容憔悴,脊背比几十岁的妇人还要佝偻,整个人瘦成皮包骨,这样瘦削的人,即便在这个缺衣少食的年代里也不常见。
这两人放在一起比对,就是地主家的小姐和丫鬟的区别。
这对比太鲜明了,就算是王家人也无法昧着良心继续说韩雪梅更可怜。
焦夜怀道:“我闺女都惨成这样了,王有德不说心疼媳妇,把自己的口粮省下来给媳妇吃。还反过来抢媳妇的口粮给这样一位地主家大小姐一样的女人吃,说两人间没搞破鞋谁信?
不搞破鞋,谁能把家里口粮给陌生人吃?要说可怜,谁可怜得过我闺女,怎么就没人把粮食给我闺女吃,还不是我闺女作风正,没有那些腌臜事。”
“你胡说八道,我和王同志之间清清白白。”韩雪梅傻了,她没想到自己不过就吃了几口王有德送来的粮食,就要背上这样的名声。
这时候搞破鞋可不仅仅是道德上的谴责,还可能被游街被批.斗。那她的下半辈子可就全完了。
韩雪梅小脸煞白,浑身哆嗦,差点吓哭了,她对王有德急道:“王同志,你倒是解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