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王府的弟兄们还是很讲义气的。”封离言罢,看周昭宁脸色不怎么好,意识到自己夸侍卫不夸王爷不太对,忙找补了一句,“当然,王爷您是最讲义气的。我就知道,你守承诺,我掉下来肯定会派人来找。”
说完这句,封离便继续全心全意烤他的山鸡去了。周昭宁站那好一会没动,试图用行动示意封离自己没地方坐,可封离跟看不见似的,只顾着他的烤鸡。周昭宁无法,只得自己搬了个石头过来,才在火堆旁坐下。
“你……是如何掉下来的?崖上发生了什么?”
“我打猎到这附近时中了埋伏,几十个刺客突然杀出来,拔刀就砍,我们且战且退到了崖边。对方人多势众,我们实在不敌,我就被打落悬崖了。”
说到这,封离总算把视线从烤鸡上移开了一点。
“得亏我瘦,身轻如燕,被崖壁上的树拦了一下,再往下就是滚下来的,这才捡回条命。”
周昭宁寻思他这没心没肺的模样,确实不像受了伤。可想起映日弓上的血迹,还是忍不住问他:“在崖边找到了你的弓,上面怎么都是血?你手伤了?”
“没有,那是没兵器了,拿来砸了一下刺客的头。那上头镶的宝石真硬,一下就把刺客的头砸破了!厉害!”
“……”
周昭宁无语,自己到底是怎么白瞎了操这个心。
再一看,封离还在那摆弄那只烤山鸡,他气不打一处来,劈手就把烤鸡夺了过来。
“本王还没用晚膳,拿来。”
“哎哎哎,这是我的鸡!”
“你的便是本王的。”
周昭宁手长脚长还武功高强,封离根本抢不过,只能看着他把最多汁的小鸡腿撕下来,咔呲咔呲便吞下了肚。
平日里最是矜雅高贵的摄政王,到了这里啃鸡腿全无形象,囫囵吞枣般,三下五除二将一只小山鸡吃了个干净。
封离气结,只得拿出匕首,又将剩下的那只野兔处理了。剥皮去除内脏,封离拎着兔子腿往周昭宁面前递,没好气地说:“去那边溪水里洗了。”
“你自个儿去,凭什么让本王去?”
“行,我自己去。您金贵,行了吧!”
说着,封离拿起一旁的木棍撑着,支起身来。周昭宁这时才发现,他的左腿竟行动不便。
“伤了腿?”
“嗯哼。”封离翻了个白眼,只用鼻子出气,“伤不伤的,你吃了我的鸡,难道不该帮我洗下兔子吗?”
周昭宁见他跛着脚往前走,一时情急,起身拦住了他。
“伤了哪,我看看。”
封离不让他碰,侧身要绕过他,只说:“我饿了,我要洗兔子吃。”
说着目光把落在他身后,眼里全是无声的指责和鄙夷……那里是他吃剩下的鸡骨头。
周昭宁:“……”怎么就不能早说自己受了伤,他还能跟个伤患抢吃的?
堂堂摄政王,幼承庭训,敬以直内,义以方外,头回如此尴尬。
他薄唇紧抿,两人无声僵持,半晌,周昭宁夺过封离手中剥了皮的野兔便往溪边走。
“给你洗,洗完你得把伤给本王看。”
封离嘿嘿一笑,望着他的背影得意不已。小样儿,还治不了他,抢了他的山鸡,必须得给他料理兔子。
他重新坐下来,想着一会要不要支使摄政王继续帮他烤兔子。
他想得挺好,却在看到周昭宁回来的身影时就改了主意。周昭宁手上拎着那只洗好的兔子,两手还捧着一张窝起来的大叶子,那里头装了一捧清水。他颇为小心,没让水洒出来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