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他好好活着。”,幸村说。
塞波一垂眼睫:“…你是对的,渴望生存而畏惧死亡是对的。你是最重要的那个,不需要思考着给其他一切腾地。”
不管是自己的期待,梦想,部员,还是别人的唏嘘遗憾。
但教练同时又很清楚,因为清楚,所以他随之忽然胸口重重一沉:
“…虽然你是这么想的,但你对他也拥有极致的温柔,一定不会舍得永远占据他的身体,抢占他的人生替他好好活下去。”
因为这样一来,另一个生命就永远彻底消失掉了…
幸村收回疲倦的目光,不在意地一哂。
塞波眼底浮现一层复杂的温柔。
幸村看向他,眼里慢慢浮现一些笑意:“放心,我虽然不像迹部那么自恋,但也没有自残的想法,过几天,我就会把这幅身体还给他。”
“不,我的本意不是这个。”,塞波看着他,缓缓道,“…他以前,如果不开心,只能自己慢慢想通,旁人都哄不好他,即使是现在这样,我也认为只能靠他慢慢想通,因为他偶尔很固执。”
没有人可以打破他的固执和执念,除了他自己。
“除了你,”,塞波说:“…他很喜欢你,自己与自己相遇,会诞生出什么,我希望你来告诉他答案。”
“如果你是诞生出来教会他敬畏死亡的,我希望他能带你感受生之所向。”
教练先生很是犹豫,犹豫过后久久无言,他含蓄地希望对方不要消失…却也不想看到对方清醒且痛苦挣扎的样子…
生命与另一个生命的相遇,会孕育出什么?
幸村没有答案。
他在脑海里迅速过了一遍如果没有那片绚烂舞台的自己会是什么样子,无数场景泥沙俱下,埋在沙场底下散出无数光点等散尽,他缓缓吐了口气…
发现他和他,大概会永远站在因果对立的无限悖论面前,永远相互排斥,背道而驰。
……
一个未知全貌地在长路追逐,不愿意面对叠满令人遗憾的唏嘘和被当成受害者的关心慰问…
一个穿越死亡的边际线,带着追逐无果的疲倦…
未曾逐光,是未曾的遗憾。
追逐无果,是未得的遗憾。
但未曾逐光,便不会知道追逐无果,最终谁也说服不了谁。
是悖论,幸村心想。
但他还是很想说:“…我很高兴,因为他不曾畏惧,甚至厌恶过我的存在,我还私自享受了他人生中很多快乐的时光,见到了久违谋面的人,想明白了很多事情,我很感激他。”
教练先生最后听他这么说,心一点一点软下去:“他不会介意的。”
不是私自享受,是分享,他会很乐意和你分享。
……
同一时间,网球部的正选又在瞒着部长召开正选会议,当然,这次除了没有部长,还没有迹部,后者被他们偷偷摸摸剔除出去了。
初次参加会议的柳生,正在对着忍足摸出来的两份笔记本,偷偷模仿笔迹…
丸井点头:“很像了,偷偷给迹部和幸村分别写道歉信,幸村这封要更加诚恳点才行,本天才亲自出马,就不信这次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