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没用,人已经被姜谣按在椅子上坐着了。
姜谣站在她面前,她坐着,只能仰头去追逐姜谣的脸。
不大清醒的脑子听见姜谣问,“等我干嘛?”
那张脸冷冷的,还稍微偏了一下,就好像不想搭理她一样。
宋暮云紧紧皱眉,忽然伸出白玉纤长的手,握住姜谣的下巴,在姜谣无比震惊中把她的脸挪了挪,等她又正脸对着自己了,她才满意,收回手去,好像自己什么也没做似的,乖乖看着姜谣,轻声细语说,“我等你送我回家啊。”
微醺的脑子想不了太多,她只记得,每次结束,姜谣都会亲自送她回家。
姜谣:……
不是,我有病吗,你都讨厌我了我还要送你回家,我闲得慌吗?!
大抵也是心中有气,她看着人,故意恶狠狠的,“我凭什么要送你回家,我是你家仆从吗?”
宋暮云一怔,脸色温软神色尽数消失,看着她显然有些无措,片刻,低下头去,语气既失落又难过,“你,你不送我回家了吗?”
这是姜谣从未在宋暮云身上见过的姿态,她鲜少作此模样,叫人再说不出一句狠心话来。
该死,她只有喝醉后乖一点,平时又冷淡又疏离,她应该直接走的,才不管她,她又不是宋暮云挥之即来,招之即去的奴仆,凭什么要事事顺着她的意?
她清醒时就讨厌她,喝醉了又过来找她。
姜谣现如今也只是个十六岁的小姑娘,难得喜欢一个人,却被讨厌了,若非上过战场受过伤,性情足够坚毅,眼下怕是早忍不住哭出来了。
可饶是这样,她眼圈也有些微微泛红。
偏偏自己不忍心走,不忍心看她难过,也不忍心丢下她一个人在这。
万一有坏人怎么办?
万一别人仗着她喝醉了欺负她怎么办?
罢了。
姜谣正要冷着脸妥协,袖子便被人拽了一下。
坐在椅子上的人,紧紧握着她的袖子,仰头紧张的望着她,红唇轻启,说出的话却无比可怜,她说,“姜谣,你不想和我做朋友了,是吗?你反悔了是不是?”
姜谣瞪着眼睛,气急,反悔?她反悔?
明明是你不想和我做朋友,我也够讨好你了,你不对我亲近一点就算了,还讨厌我,到头来还要说我反悔!
好气哦。
她猛的呼了好几口气,才勉强冷静下来。
用极平静的声音与她说,“是你不想和我做朋友。”
她从来没有不想和宋暮云做朋友。
小姑娘漂亮的眼睛眨了眨,这时候才吐出心声,否认道,“没有啊,我没有不想和你做朋友。”
姜谣正要嗤笑,问你哪里没有了,却忽然想起一句老话,酒后吐真言。
她低头震惊的看着宋暮云,倏而伸手拧了拧她软嫩的小脸,惊叹道,“真醉的厉害?”
宋暮云拧眉,似有些不悦,手指挥了好几下,才准确抓住姜谣的手,将其摁下去,强调,“我没醉。”
得了,一般喝醉的人都说自己没醉。
她垂下纤长浓密的眼睫,看着姑娘清艳的容色,忽而问,“为什么不戴我送你的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