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慈珠小时候害怕不愿意睡觉时总会哭,鼻尖哭得红红的,像个化了妆的漂亮洋娃娃,谢咽会抱着这个洋娃娃轻轻拍他的指尖,去哄他入睡。
“我答应你,等我病好了,我就带你去那里,我会在窗外种满你最喜欢的苹果花,以后你每每睁眼,我都会陪在你身边。”谢咽低语道,“我会永远爱你。”
“苹果花很丑。”
“可我知道你喜欢。”
你看,他们就算被人暗中挑拨而吵架,也会有人愿意退步的。
室内角落微微闪烁过红光,转瞬即逝,像是一只被上帝遗忘在此的、审判世人的眼珠。
可它只是一个针孔摄像头而已。
“啊。”谢喉在只身一人的、满是黑暗的实验室里垂了眼,他这双带着特殊处理过的手套将耳边的耳机摘掉,连同关闭了眼前的悬浮监控屏幕。
他喉间那颗红痣随他的吞咽而晕染出诡异的、像是恶鬼睁了眼。
他的样貌依旧是不可攀折、冷清如谪仙的,乌黑的发不染尘染,他的指尖将额钱发轻轻向一侧拨开,凤眼被冰冷的护目镜盖住。
手指悄无声色将监听器捻碎了。
电流音丝丝拉拉,扯开一阵模糊不清的声音,是沈慈珠的,沈慈珠在和他哥哥说话,说什么呢?
罢了。
谢喉的琥珀色眼珠无机质而漠然,封闭的、满是高科技机械产品与无数基因螺旋分子的死寂里,他的齿尖慢条斯理,红艳薄冷的舌微动,近乎呢喃,极其嘲讽。